林越刚在听雪轩的紫檀木椅上坐定,侍女新斟的云雾茶还泛着热气,萧千绝便将手中的青瓷茶盏轻轻搁在案上。茶盏与桌面相触时发出一声轻响,恰好压过窗外风雪掠过红梅的簌簌声,让轩内的氛围瞬间沉静下来。
“林公子既持有剑心玉符,便是雪月城的自己人,今日不妨敞开了说。”萧千绝的目光落在林越掌心的鉴字铜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你可知近三个月来,雪月城已拦下七波试图潜入坠星崖的外域修士?”
林越心中一凛,他虽听闻坠星崖有异动,却不知局势已如此紧张。他放下茶盏,正色道:“晚辈只在坊市中听闻遗迹禁制松动,却不知已有外域势力觊觎。不知这些修士来自何方?”
“来源繁杂,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北境的‘黑风谷’。”一旁的柳长风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卷兽皮地图,在桌上缓缓展开。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雪月城周边的地形,苍山如黛,洱海如镜,而坠星崖的位置被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周围还散落着七个小黑点。“这七个黑点便是我们截获修士的地点,他们皆持有黑风谷特制的‘匿气符’,且修为最低者也是筑基中期。”
萧千绝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黑风谷以掠夺上古遗迹闻名,行事狠辣,三年前曾因强闯昆仑墟,与正道修士大战一场。此次他们将目标对准坠星崖,绝非偶然。据我们安插在北境的眼线回报,黑风谷主墨天行数月前曾亲自前往坠星崖外围探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莫非与晚辈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剑谱有关?”林越追问。他虽知道自己寻找的是星标碎片,但此刻顺着对方的话题探寻,更能摸清局势。
萧千绝摇头,目光转向窗外的苍山:“剑谱或许是其一,但绝非核心。你可知坠星崖真正的来历?”见林越摇头,他继续说道,“那处并非普通宗门遗迹,而是上古时期‘天剑派’的藏经阁遗址。天剑派覆灭时,曾将门派至宝‘剑心琉璃盏’藏于其中,此盏不仅能温养剑灵,更能操控天剑派遗留的护山大阵——而这大阵的范围,恰好覆盖整个苍山。”
柳长风补充道:“雪月城的护城大阵,便是当年天剑派残部所建,与坠星崖的大阵一脉相承。若黑风谷得到剑心琉璃盏,不仅能掌控坠星崖,甚至可能借此影响雪月城的防御。”
林越这才明白局势的严峻性。他手指轻叩桌面,忽然想起在坊市中看到的异象:“晚辈昨日在西关坊市,见不少商铺都在囤积符箓和丹药,甚至有修士高价收购‘破禁符’,当时以为只是寻常备货,如今想来,怕是与黑风谷有关?”
“公子观察倒是细致。”萧千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些收购破禁符的修士,表面是散修,实则多是黑风谷的眼线。他们不仅囤积物资,还在暗中挑拨城中势力——上月城南的‘青木门’与‘烈火堂’因争夺矿脉爆发冲突,事后查明,便是黑风谷修士暗中散布谣言所致。”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狰狞的黑风图案:“这是从被擒修士身上搜出的,持此令牌者可在黑风谷控制的据点兑换资源。我们顺着令牌的线索追查,发现他们在城外三十里的‘黑松林’设了一处秘密据点,里面囤积的破禁符和攻城弩,足以发动一次小规模突袭。”
林越心中一惊:“城主为何不直接捣毁据点?”
“时机未到。”萧千绝手指在地图上的黑松林位置一点,“据点周围布有‘迷魂阵’,且有金丹期修士坐镇。我们若贸然行动,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会暴露城中的防御部署。如今只能派暗卫监视,等待最佳时机。”
柳长风这时端来一盘卷宗,递给林越:“这是近半年来城内外的异动记录,公子可先看看。除了黑风谷,南疆的‘万蛊门’也在暗中活动,他们的弟子近期频繁出入洱海畔的‘毒瘴林’,似乎在寻找某种蛊虫。”
林越接过卷宗,翻开第一页,上面详细记录着万蛊门弟子的行踪:三月初七,三名万蛊门修士在毒瘴林采集“腐心草”;三月十五,一名万蛊门长老在洱海西岸布下蛊阵;四月初二,有人在西关客栈发现万蛊门特制的“引蛊香”……
“万蛊门与黑风谷素来不和,此次为何也来雪月城?”林越疑惑道。
萧千绝端起茶盏,却没有饮,只是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他们的目标,或许是坠星崖中的‘天剑虫卵’。传说天剑派当年曾豢养一种能吞噬剑气的灵虫,名为‘天剑虫’,其虫卵藏于藏经阁深处。万蛊门若得到虫卵,加以炼制,便能培育出克制剑道修士的‘噬剑蛊’。”
他放下茶盏,语气愈发沉重:“黑风谷求剑心琉璃盏,万蛊门求天剑虫卵,而更麻烦的是,城中的‘落日楼’也蠢蠢欲动。”
“落日楼?”林越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落日楼是雪月城本土的势力,楼主‘血手’秦苍,早年曾是天剑派的叛徒。”柳长风解释道,“此人一直觊觎坠星崖的宝藏,多年来暗中培养势力,如今见遗迹异动,更是联合了城中几个不满城主府的小宗门,妄图在黑风谷与万蛊门争斗时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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