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惊呼声在寂静的将军府书房中格外刺耳，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若非李默及时扶住，险些瘫倒在地。华贵的衣袍下，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惶恐。
“将军……您说笑了吧？”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死死攥着儿子的衣袖，“李大人他身居高位，忠心为国，怎么会勾结妖女、祸乱朝纲？这一定是误会，是天大的误会啊！”
李默也强压着心头的震动，眉头紧锁道：“将军，我父亲虽与我们母子聚少离多，但他时常教导我要忠君爱国、行事磊落，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将军明察，莫要轻信谗言，冤枉了好人！”
林越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他见过太多被奸臣表象蒙蔽的家人，李嵩平日伪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了其内心的阴狠与贪婪。
“误会？”林越拿起案几上的一份卷宗，扔到柳氏面前，“这是从李嵩青云山府邸搜出的罪证，上面记录着他与巫月夫人勾结多年，掳掠无辜百姓修炼邪术、暗中陷害忠良的种种恶行，还有他亲笔签下的谋反密信。铁证如山，岂容抵赖？”
柳氏颤抖着拿起卷宗，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与记录，脸色越发惨白。那些熟悉的字迹，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行，让她如遭雷击，手中的卷宗“啪”地掉落在地。她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李默弯腰捡起卷宗，快速翻阅着。越看，他的脸色越沉重，握着卷宗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卷宗上的细节详实，逻辑清晰，甚至还有李嵩与巫月夫人往来的信物清单，由不得他不信。
“父亲……”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失望与痛苦，“他……他竟然真的……”
林越看着他们母子的反应，缓缓说道：“李嵩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但他若能如实交代出二十年前参与阴谋的同党，以及当年偷袭我父亲、毒害我母亲的具体细节，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他一命，改为终身监禁。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以及李嵩留给你们的财产，都会完好无损。”
“饶他一命？”柳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将军，您说的是真的？只要他招供，就能活下来？”
“自然是真的。”林越点头道，“我林越向来说一不二。但如果他执意顽抗，不仅他自己会被凌迟处死，你们母子也会受到牵连。毕竟，李嵩的财产，大多是贪污受贿、残害百姓所得，按律应当充公，而你们作为他的亲属，也难逃连带责任。”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氏的心上。她一生贪图富贵，如今若是失去一切，还要背负罪名，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看向李默，哭着说道：“默儿，你快想想办法！你父亲不能死，我们也不能出事啊！”
李默脸色凝重，他知道林越说的是实情。父亲犯下如此重罪，一旦定罪，必定是诛连九族的下场。他们母子能活到现在，已是侥幸。
“将军，”李默深吸一口气，看向林越，“我愿意去劝劝父亲。只是我父亲性格固执，未必会听我的。但我会尽力一试，希望将军能遵守承诺。”
“好！”林越点头道，“我给你这个机会。赵虎，带李公子去天牢。记住，只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将李公子带回来。”
“属下遵命！”赵虎抱拳应道，转身对李默说道，“李公子，请跟我来。”
李默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母亲，眼神复杂，随后跟着赵虎转身离去。
柳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她站起身，走到林越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求您一定要说话算话！只要能救我夫君一命，我们母子愿意做任何事情！”
林越看着她，淡淡说道：“你起来吧。能不能救李嵩，关键不在于我，而在于他自己。只要他肯如实招供，我自然会遵守承诺。”
柳氏站起身，依旧一脸惶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书房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林越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他知道，这是撬开李嵩嘴的最好机会。李嵩既然秘密抚养私生子这么多年，必然对其极为疼爱。只要李默能说动他，真相就有望水落石出。
而另一边，赵虎已经带着李默来到了天牢。当李默看到被锁在墙上、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的父亲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父亲！”李默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李嵩听到儿子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当他看到李默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愤怒：“默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越把你带来做什么？是不是用你来威胁我？”
“父亲，您先别激动。”李默看着父亲身上的伤痕，心中一痛，“儿子是来劝您的。将军说了，只要您如实交代出同党，以及当年的真相，他就会向陛下求情，饶您一命，改为终身监禁。而且，他还会保证我和母亲的安全，保住我们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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