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一夜,算是和那神神秘秘的“青鸢”残余势力接上了头。虽然对方还是藏着掖着,但至少指明了方向——隆昌号的命门,就在那堆账本和书信里。
回到客栈,沈墨把情况跟赵虎、观墨一说,观墨直接咂舌:“好家伙,这是让咱们去掏钱主事的老窝啊?那地方怕不是跟铁桶似的。”
赵虎倒是实在,搓着手道:“管他铁桶铜桶,知道地方就好办!公子,您说怎么干?是晚上摸进去,还是……”
沈墨笑着摆摆手:“赵叔,咱们现在不是土匪,得讲点策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这儿比拳头好使。”
他琢磨着,硬闯肯定不行,隆昌号总号守卫森严,搞不好就是自投罗网。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己“请”咱们进去,或者至少,制造个能混进去的机会。
第二天,沈墨换上身稍微体面点的长衫,揣着剩下的银钱,摇身一变,成了个来自南边、想在三江口找点门路的小商人“墨掌柜”。他带着同样换了身行头的赵虎(扮作跟班),大摇大摆地开始在隆昌号总号附近转悠,也不进去,就是观察。
他发现,这隆昌号总号气派是真气派,五开间的门脸,伙计进出都带着股傲气。但来往的客人,除了些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些穿着普通、面露愁容的小商贩,似乎是来求情或是处理麻烦的。
“有门儿。”沈墨心里有了底。
他找了个离隆昌号不远的茶楼,要了壶茶,坐在窗边,专挑那些从隆昌号出来、垂头丧气的小商人搭话。他也不直接问隆昌号的事,就聊行情,诉说自己“运货不畅”、“被大商号挤压”的“苦闷”。
同是天涯沦落人,几句话下来,就容易掏心窝子。没半天功夫,沈墨就摸清了不少隆昌号的“规矩”:比如想在他们码头卸货,得交高额的“泊位费”;想借用他们的货船,抽成高得吓人;要是敢私下找别家运货被发现了,轻则货物被扣,重则船都给你掀了。
“这哪是做买卖,这是抢钱啊!”赵虎在一旁听得直瞪眼。
沈墨却笑了:“抢钱好,抢钱就说明他们贪,贪就容易出纰漏。”
又过了两天,沈墨打听到一个消息:隆昌号最近似乎在急着出一批“紧俏货”,但自家船队调度不过来,正在暗中联系一些信得过的外部船队帮忙运输,运费给得异常大方。
沈墨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立刻让观墨想办法,用假名字和一部分银钱,去接触了一个平日里受隆昌号打压、颇有怨气但嘴比较严的船帮小头目。沈墨没透露真实目的,只说是南边来的商人,有批货想尽快运走,愿意出高价,但不想经过隆昌号的盘剥,问他们敢不敢接,并且暗示,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可能有更多生意。
那小头目将信将疑,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又确实被隆昌号压得喘不过气,最终咬牙答应试试。
沈墨这边刚铺好路,那边隆昌号果然因为船运紧张,开始悄悄联系外部船只。那小头目的船队“恰好”符合要求,又“恰好”表示最近接了个南边客商的急单,手头有空船,可以帮忙。
两边一拍即合。隆昌号的人大概觉得这小船帮翻不起浪,又急着运货,也没细查那“南边客商”的底细,便定下了合作。
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沈墨让赵虎混入了那个小船帮,作为押货的伙计之一,参与这次运输。目的不是真的运货,而是借此摸清隆昌号运输这类“紧俏货”的流程、交接地点以及……最好能接触到经手的人员,看看能否套出点关于账目或信件存放的蛛丝马迹。
赵虎出发前,沈墨特意叮嘱:“赵叔,咱们是去‘做生意’的,不是去拼命的。多看,多听,少说话,安全第一。”
赵虎咧嘴一笑:“公子放心,老赵我晓得轻重,保证把他们的底裤颜色都……呃,是把他们的路数都摸清楚!”
几天后,赵虎顺利返回,带回来不少有用的信息。隆昌号对这批货看管极严,交接都在夜里偏僻码头,对方来人也都蒙着面,看不出身份。但赵虎机灵,跟船帮里一个常年受气、对隆昌号不满的老船工混熟了,几碗酒下肚,那老船工抱怨时透露,隆昌号所有重要的票据、账本,都由钱主事的心腹账房掌管,平时就锁在总号后院那栋独立的小楼里,那里守卫最多,等闲人根本靠近不了。
小楼!独立小楼!这和信息对上了!
沈墨精神大振。知道了具体地点,事情就好办多了。
硬闯不行,那就……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制造机会。
沈墨再次祭出他的“流言大法”。这次,流言更具针对性:
“听说了吗?隆昌号那批紧俏货,在海上被漕司衙门扣了!”
“不对吧?我听说是在三江口外面就被查了,人赃并获!”
“钱主事急得火上房了,正到处找关系平事呢!”
“他上面那位要是知道这事办砸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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