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就在附近商场找了家烤肉店。大概是白天耗了太多力气,林微胃口格外好,丁忍在烤盘上替她烤着各种肉,肥牛、五花肉、鸡翅……滋滋冒油的香气飘过来,她夹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
丁忍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微吸了口冰饮料,肚子已经填了五分饱,含糊地问:“你这次在N城待多久啊?”
丁忍撑着下巴,手里的夹子正专注地翻着烤盘上的肉,油星子溅起来,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你想让我待多久?”
林微拿了个小番茄丢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那得看你多惦记我咯。”说着,又挑了个最红的小番茄,递到丁忍嘴边。
丁忍没张嘴,反而轻轻咬住了她的指尖,舌尖扫过她的指腹。林微红着脸缩回手,再气得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没留意指尖的油渍蹭到了他脸上。
丁忍半点不在意,任由那点油星留在脸上,眼里映着的全是眼前这只吃得欢实的“小兔子”。
林微又想起件事,问道:“对了,我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丁忍把烤好的肉夹到她盘子里,“就是老念叨你,说想你了。”
林微嚼着肉,点点头:“明天一整天都有课,估计没法陪你了。”
丁忍放下夹子,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事,我就在附近逛逛,等你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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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空气像是凝固了,弥漫着化不开的哀伤。张玉泽死了,是自杀的,死亡时间定格在下午一点。
上午的时候,他还让萧震川去他公寓拿书。萧震川跑了一趟,把书抱回来,他翻了翻,却说想换几件自己的衣服,“不喜欢穿病号服,磨得慌”。
萧震川没说什么,又折回公寓取衣服。刚把衣服放下,他又指着卫生间:“牙刷牙膏也用不惯医院的,你再跑一趟吧,床头的维生素也带来。”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趟,萧震川额头上全是汗,心里却没半点不耐烦。他知道张玉泽的日子不多了,这点折腾,他受得住。
中午的时候,萧震川看他睡着了,轻手轻脚退出去,想着去楼下吃口饭,顺便给他带点清淡的粥。刚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就响了,是护士的声音,急得发颤:“萧先生,您快来!张先生他……他出事了!”
萧震川脑子里“嗡”的一声,天好像塌了。他疯了一样往病房冲,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再见面时,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张玉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诡异的紫。
他是服了毒,藏在平时吃的维生素胶囊里,谁也没察觉。那药瓶就放在床头柜上,里面还剩几粒没拆的胶囊,看着和普通保健品没两样。
“玉泽!张玉泽!”萧震川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摇晃,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醒醒!我给你拿衣服了,你起来穿啊!你不是要骂我吗?你起来骂啊!”
可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呼吸,没有回应。那张总是带着点嘲讽笑意的脸,此刻平静得让人绝望。再也不会有人戴着眼镜,挑眉看他,说他“倔强得像头蛮牛”了。
萧震川的手僵在半空,眼泪突然砸下来,砸在张玉泽苍白的手背上,滚烫,却再也焐不热那片冰凉。
他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护士、医生,谁来都没用。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张玉泽。
他坐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张玉泽,看了很久很久,他很想找个人说说,于是慢吞吞拨打那个记得滚烂如泥的号码。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丁忍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萧震川,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丁忍,我不是刚喂饱你吗?我要睡觉。”丁忍故意的,让林微说那些话!那语气里的胜利和挑衅,赤裸直白的,烧得他眼睛发疼。
那一刻,滔天的恨意涌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在意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开?父母早早就不要他了,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他喜欢的人,眼里从来没有他。现在,连张玉泽也走了……
他第一次尝到这么彻底的挫败,心口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
萧震川扶着床头柜,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他最后看了眼床上的张玉泽,那张平静的脸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手指抖得厉害,他还是点开了通讯录,找到“舅舅”的名字,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舅舅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喂,震川啊,怎么了?”
萧震川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糊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声音碎得不成样子:“舅舅……玉泽……玉泽他……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撑不住,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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