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万钧上完厕所,在洗手台搓着手,走廊是玻璃幕墙的,擦得锃亮,连人影都照得清清楚楚。路过一个包厢时,门敞着条缝,里面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接着“噌”地冲出个人来,差点撞在他身上。
赫万钧脚步一顿,看清了——这不是原非殇身边的丽莎吗?
丽莎也认出他了,跟见着救星似的,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赫老板!带我走,求你了!”
包厢里追出来几个人,一看是赫万钧,都怔了,M城谁不知道他是数一数二的赌场老板没必要硬碰硬,也就没敢上前拦。
赫万钧啧了声,心里门儿清这娘们的底细——以前没少欺负娜娜,丁忍早前被抓梁子很深,她也没少使坏,手段变态。但眼下看她这狼狈样,还是顺手抄起她的胳膊往电梯口走,没回自己那个包厢。
到了停车场,赫万钧靠在自己的大G旁边抽着烟,丽莎也摸出根烟点上,红色卷发被风吹得乱飘,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冷得往胳膊上抱了抱。
赫万钧把车钥匙扔给她:“上车。”
车里开了暖气,暖和多了。丽莎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光:“多谢你救我。”
赫万钧靠在副驾上,胳膊交叉在胸前,挑眉问:“原非殇呢?放你跑了?”
丽莎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嘴角撇了撇:“他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宋倩儿,我算个屁。”
赫万钧又打量了丽莎两眼,这女人跟以前真是不一样了。
以前在原非殇身边,哪怕装乖卖巧,眼里也带着股子得瑟的劲儿,像只踩着尾巴的猫,又野又傲。可现在呢,头发乱糟糟的,外套皱巴巴的,眼神里那点光都灭了,活像个被玩腻了随手扔在路边的玩具,浑身上下透着股比输了的狼狈,连抽烟的姿势都泄着气。
丽莎把烟头弹出车窗,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你以为我真会裸着跑出去?”
她顿了顿,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慢慢说起那天的事。
“那天我没拿他任何东西,也没脱衣服,就那么走了。”她扯了扯外套,像是还能感觉到那天的冷,“走出别墅区老远,确定没人跟着,就去了家银行。”
丽莎眼里闪过点精明:“原非殇把我当玩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能傻等着被他玩死?平时跟他撒娇装舔狗,没少哄着他给我买珠宝首饰。过段时间就找奢侈店回收,哪怕折价再狠也卖,攒下的钱,够我舒舒服服过这辈子了。”
谁知道千算万算,到了M城这新地方,还是栽了。
“那天晚上在街上走,被两个抢劫的盯上了。”她的瞳孔暗了暗,“我把钱全给了他们,可那俩畜生还想劫色。”
丽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绝望,声音又尖又细:“我这辈子受的屈辱还不够多吗?那天真是倒霉透了。”她抬起手,虚虚握着,猛地往下一砸的动作,“砰——”
“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跟喷泉似的!”她咯咯笑起来,声音又疯又癫,“好多好多血呀,溅了我一身,热乎乎的,你说好玩不好玩?”
旁边那小喽啰吓得魂都没了,抢了钱就跑。而她,就那么看着那个男人倒在地上,没了气。她突然收敛笑容,面容变得狰狞:“宰了沙坤我都敢,还怕这点血?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她抬头望着天,突然又笑了,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后来被个妈妈桑救了,她看我这模样,眼睛都亮了,说我是块搞‘生意’的料。正好她在花都有场子,就把我带过来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赫万钧指了指中控台下的储物格:“中档里有纸巾,自己擦擦。”他扫了眼窗外,又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丽莎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抬眼时又换上那副媚态,舔了舔嘴唇:“反正都是卖,不如你买我?”
赫万钧笑了,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别,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美丽的大佛。”他才没那么傻,农夫与蛇的故事从小听到大。
丽莎歪着头,伸手就往他胸膛上戳,声音发嗲:“我可听话了,还会伺候人,你想怎么样都行……”
赫万钧把她的手掸开,语气坚决:“那也不行。”
任丽莎怎么撒娇缠磨,赫万钧就是不松口。她索性收起媚态,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怕我是原非殇的女人,他来找你麻烦?”
“激将法对我没用。”赫万钧在车外,墨摸着车把手,坦然承认,“我为什么要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犯不上。”
“没出息!孬种!”丽莎呸了一口,满脸不屑。
赫万钧半点不在乎,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数了一叠现金递过去。丽莎盯着那钱,眉头拧得死紧:“你什么意思?”明明落了难,骨子里的桀骜却没断,这举动像在打她的脸。
“别多想。”赫万钧语气平淡,“陪聊也是劳动,该付费。”
丽莎猛地抓过钱,“啪”地甩在他脸上。纸币哗啦啦散了一车,她推开车门就下,关门时力气可大了,差点撞到赫万钧的胳膊。
赫万钧退了两步,刚想骂句“不知好歹”,就见丽莎跟只失控的兔子似的,直愣愣往大马路中间冲。
“死疯婆子!”赫万钧低骂一声,脚底下已经动了,赶紧追上去。
眼看丽莎冲到路中间,突然闭了眼站定,迎面就是辆开得飞快的汽车。赫万钧心一紧,几步冲过去把她往路边拽,两人摔在人行道上,车轮几乎擦着他们的衣角碾过。
丽莎趴在地上,突然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点喘:“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她抬头看赫万钧,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比原非殇,多那么几分人性。”
赫万钧气得想踹她一脚,吼道:“你他妈疯了!想死别拉着我垫背!”嘴上骂着,却还是伸手把她拽了起来。
丽莎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再撒泼,也没道谢,转身就往暗处走,背影挺得笔直,倒有几分不羁的倔强。
赫万钧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散在车里的钱,骂了句“晦气”,还是弯腰把钱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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