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当李渡与兄弟们在那家烟火气十足的五元火锅店大快朵颐,暂时将血腥与阴谋抛诸脑后时,城市的另一角,另一场火锅宴却弥漫着完全不同的氛围。
赵海龙家楼下,装修时尚、灯光璀璨的“小杨哥火锅店”内,音乐轻柔,身着统一制服、容貌姣好的服务员穿梭其间。与李渡那边喧闹亲民的氛围相比,这里更显精致,却也多了几分疏离。
赵海龙正坐在一个卡座里,对面坐着两个同龄人。这顿饭,代价不菲。他为了找人护送自己回家,不惜血本,动用了一张花了698元才抢购到的、面值高达2000元的优惠券,包含了八荤八素的套餐。重赏之下,才有这两位“仁兄”看在丰盛晚餐的份上,提前溜出学校,帮他打了出租车,一路“护送”他回到这相对安全的小区。
然而,面对满桌精致的涮品,赵海龙却食不知味,眉头紧锁,一肚子心事。他本质上不过是个仗着家境和一股蛮横劲儿欺软怕硬的愣头青,平日里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觉得威风,如今真摊上杜克横死、吕义龙毙命、陈健重伤这样的大事,尤其是李渡那狠辣果决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顿时慌了神,六神无主。
“两位哥哥,”赵海龙放下筷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今这情况,李渡那家伙肯定是盯上我了。我…我总不能天天这样,回家都得请人护送吧?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对面坐着两人。
左边那位,身材瘦小,高颧骨,尖下巴,活脱脱一副伶俐相。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运动装,脚上一双骚包的大红色限量版球鞋格外扎眼。他叫段玉柱,是纨绔圈里有名的“长鸣野干”,最爱挑拨是非,看热闹不嫌事大。
右边那位,则截然不同。身高一米八八,面如冠玉,眼若桃花,堪称俊美。他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纤尘不染的休闲装,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盘着一串油光锃亮、品相名贵的文玩核桃。他叫司马德言,自封“三中校草”,向来注重仪态风度。
段玉柱率先开口,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戏谑:“海龙啊,这还不简单?明天你找个机会,主动去给李渡道个歉。态度要诚恳,最好能跪下来,‘砰砰砰’磕三个响头,再奉上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起码几千块起步。然后表个态,就说从今往后,唯他李渡马首是瞻,甘当小弟。我敢保证,这事啊,肯定就翻篇了!”
司马德言优雅地夹起一片雪花肥牛,在翻滚的菌菇汤锅里涮了涮,轻轻蘸了点海鲜汁,点头附和,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玉柱此言,甚妙。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低头服个软,换来风平浪静,不亏。”
段玉柱见司马德言附和,更加得意,补充道:“而且啊,老赵,我这法子还有个天大的好处!你想啊,你在学校里要是认了李渡当大哥,以后谁还敢动你?自然有他罩着你,安全无忧啊!”
这话如同尖刺,狠狠扎在赵海龙的心上。他本就极度自负,欺软怕硬是他的本性,让他去向一直瞧不起的李渡下跪磕头、奉茶认大哥?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心底里,更是从未将家境普通的“二高”(高磊、高岩)、“二张”(张胖子、小张)等人放在眼里。如果只是提议私下和解,付出点代价,他或许还能考虑,但一想到日后要与那些他眼中的“泥腿子”称兄道弟,平起平坐,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顿时,一股邪火混合着屈辱涌上心头,赵海龙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猛地提高音量:“二位哥哥就别再调笑我了!我赵海龙的兄弟,那得是像二位这样的人中龙凤!岂能自降身份,与那些…那些蠢猪为伍!”他硬生生把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司马德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上劝着和,脸上却是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神情,桃花眼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赵海龙像是要表忠心一般,一把拉过司马德言那只盘着核桃的手,急切地说:“德言哥!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跟那些人玩到一块去过?我就是跟他们干到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弱了咱们兄弟的档次和名头!”
段玉柱本就是煽风点火的高手,见赵海龙被激起了火气,自然不会再劝他冷静,反而顺势问道:“哦?听你这意思,是真敢跟李渡正面交手了?你可想清楚,今天杜克在擂台上,死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赵海龙向来瞧不起只会读书、身体孱弱的杜克,闻言轻蔑地哼了一声:“杜克?那种货色,我杀他,一分钟足矣!”他完全忽略了杜克也曾在他参与的围殴中“出力”的事实,也选择性遗忘了李渡秒杀杜克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
段玉柱小眼睛一转,压低声音道:“真要对付李渡,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想,他李渡为什么突然这么嚣张?不就是借了刘健龙和大飞那帮社会混子的威风吗?现在咱们学校里,大飞他们算是头子了,你想在学校里找其他人帮你找回场子,基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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