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摇了摇头,看着赵烈,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赵队长,你这般行事,说得好听叫考验,说得难听,就是极端自私凉薄。在她最需要帮助、最绝望的时候,你选择冷眼旁观,甚至可能是乐见其窘迫,以满足你那可笑的‘考验’心理。”
李渡叹了口气“嗨…如今见她凭自己努力挣扎求生,你又觉得伤了面子,跑来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强行干预?恕我直言,你这不叫不甘心,叫……输不起,而且输得很难看。”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赵烈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李渡的逻辑无懈可击,将他内心最不堪的一面血淋淋地剖开,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头,那名北平二中队员还在拉扯自己的妹妹,嘴里骂骂咧咧:“我让你好好练功你不听,非跑来跳这种伤风败俗的舞!看我不打死你!”说着竟真的抬手要打。
李渡眼神一冷,身形微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出现在那人身旁,右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那人即将落下的手腕。
“适可而止。”李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有她的热爱与追求,跳舞是正当职业,何来伤风败俗?身为兄长,不支持便罢了,还要用暴力扼杀她的梦想?你这一巴掌下去,打掉的可能是她未来的无限可能,换来的只会是永远的怨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那名队员手腕被李渡抓住,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丝毫动弹不得,再迎上李渡那冰冷的目光,加上本身就不占理,气势瞬间萎靡,悻悻地放下了手,嘟囔着不敢再言语。他那刚烈的妹妹趁机挣脱,躲到了李渡身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冲突平息,走廊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北平二中的队员们个个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赵烈看着一片狼藉的局面,又看了看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点小麻烦的李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身边的队员挥了挥手,声音沙哑:“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想和李队长单独谈谈。”
那些队员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转身逃离了这个让他们无比难堪的地方。
赵烈转向李渡,脸上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带着真诚的愧意:“李队长……今天,多谢了。是我……是我赵烈混蛋,冲动,还不讲理。之前州赛败于你手,我心中确实不服,觉得是运气……但今天……我心服口服。不仅服你的实力,更服你的为人与见识。”
李渡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带着宽容与大度的微笑,拍了拍赵烈的肩膀:“赵队长言重了。年轻人,谁还没个冲动糊涂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是同龄人,互相理解,互相砥砺嘛。”
这番姿态,更是显得赵烈先前的行为幼稚可笑,而李渡则格局宏大。
随后,赵烈跟着李渡重新回到了喧闹的帝王厅。两人在角落的卡座坐下,李渡示意服务员上了几瓶昂贵的啤酒。霓虹灯光切割着两人的侧脸,包间内的喧嚣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几杯酒下肚,赵烈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开始倾诉自己的家庭、修炼的瓶颈、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李渡静静地听着,偶尔插言几句,结合前世阅历和今生感悟,总能切中要害,提出一针见血又看似真诚的建议。
“……说到底,像我们这样的所谓天才,在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眼里,也不过是稍微强壮点的棋子。”赵烈带着醉意,苦涩地说。
李渡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赵烈:“棋子还是棋手,取决于自己。独木难支,众木成林。若赵兄不嫌弃,日后或许我们可以有更多合作的机会。我的队伍,正需要赵兄这样有实力、有潜力的伙伴。”
他话语含蓄,但招揽之意已然明确。赵烈此刻对李渡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李渡的手:“李兄!若能跟着你干,我赵烈绝无二话!”
两人越聊越投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都喝得酩酊大醉。
李渡靠在沙发上,看着身边已经睡着的赵烈,眼神深处哪还有半分醉意,只有一片冷静的深邃。
‘北平二中的队长,天赋尚可,心性有缺,但正因如此,才更容易掌控。今日既化解了冲突,卖了人情,又顺势埋下了一颗钉子……这趟KTV,来得值。’ 他端起桌上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包间内,音乐依旧,伙伴们的玩闹声依旧,而一场无声的招揽与布局,已在这迷离的夜色中悄然完成。
次日中午,阳光透过KTV包房厚重的窗帘缝隙,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渡揉着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环顾四周,只见横七竖八躺倒一片,张胖子四仰八叉地打着呼噜,小张同学抱着话筒流口水,老杨甚至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睡着了,只是脑袋一点一点……空气中还残留着酒气和零食的味道,混合着空调的冷风,形成一种宿醉后特有的颓靡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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