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快,服下它。”沈念捧着其中一半,递到谢行川嘴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急切得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会倒下。
谢行川看着她,那双鹰隼般凌厉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疲惫。他没有接,而是先将她按倒在地。
“你身上的余毒未清,先服下。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战场上惯有的压抑。
沈念没有与他争辩,她知道,这是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生死交托的时刻。她迅速将另一半灵药塞入自己口中,然后猛地抬起头,将她先服下的那部分,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渡入了谢行川的口中。
唇舌相触,九转还魂草的清香瞬间在彼此的口中弥漫开来。那股药力从唇齿间交融,迅速化作一股暖流,流淌进他们各自的四肢百骸。
沈念只觉困扰自己许久的内伤和余毒,像遇到了阳光下的积雪,开始快速消融,那股暖流很快就稳住了她濒临崩溃的气海。
谢行川先是一怔,随即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这吻加深,不再是简单的渡药,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浓烈情感。寒风呼啸,却吹不散两人周身那股温暖而坚定的气息。
药力开始在体内流转,谢行川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沈念靠在他坚硬的肩甲上,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她抬手轻抚着手中的银针囊,里面是玄岐留下的医典真本,那是沈氏的荣耀与力量。
巴图已败,银姬被擒,柳成业被控制,京城派来的爪牙尽数瓦解。北境的狼烟暂时被平息,九转还魂草稳固了他们的伤势。
“行川。”沈念轻声唤道。
“嗯?”
“绝阵谷的仗,我们打完了。”她抬起头,眸中清亮而坚定,仿佛倒映着遥远的京城宫阙。
“如今,最大的敌人,已不在边境,而在那紫禁城中。”
前太子萧景渊的宫变计划,是真正的威胁。京城暗流涌动,才是她与谢行川必须联手面对的终极战场。
“从今往后,我们夫妻二人,要面对的将是皇权之手。”谢行川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力量,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沈念回握,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这一回,不为天下,只为守护你我。”
她知道,接下来他们将要踏上的是一条更为凶险的道路——回京。
他们必须赶在血月压城之前,抵达京城,阻止那场注定腥风血雨的宫变。
夜色如墨,北境帅帐外的风雪声被厚重的帐幔隔绝,只剩下油灯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沈念此刻正坐在案前,身着一件素色内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手边展开的,正是从玄岐手中得来的《青囊医典》。这本沈氏先祖的传世之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沈念越是研读,心底的寒意便越深。
“这哪里是一本完整的医典,分明是一部被刻意损毁的密卷。”她轻轻摩挲着书页上几处明显被利器刮擦的痕迹,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
医典中记载的,不仅有精妙的医道和毒术,更夹杂着对战场阵法的独特见解。然而,凡是涉及到“行军布阵”或“药引秘方”的关键之处,总有大片空白,或是被以拙劣手法涂改的字迹。
这些痕迹过于刻意,绝非岁月侵蚀,而像是有人在沈氏覆灭后,从中截取了最重要的信息,然后将其余部分当作无用的残本抛弃。这种深沉的恶意,让沈念心口一颤,那不是简单的仇恨,而是对沈氏传承连根拔起的斩尽杀绝。
她将玄岐临死前交托的信物——一枚古旧的玉佩,轻轻放在医典的空白页上。玉佩是沈氏的信物,玉质温润,中央雕刻着一株被云雾缠绕的药草,与医典中一处被涂抹的图腾若隐若现地吻合。
沈念深吸一口气,合上医典。这些线索最终指向的,绝不只是她一个庶女的恩怨,而是整个大晟王朝暗潮汹涌的权谋斗争。她决定,不再隐瞒,有些事必须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
她起身穿好外衣,提着一盏风灯,穿过营帐之间的走道,来到了苏婉清的居所。
苏婉清的房间内温暖如春,燃着沈念亲自调配的安神香。此刻,她正靠在软榻上,脸色虽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已添了几分血色,不再是刚从密室出来时的死寂。
“念儿,你怎么过来了?边境事务繁忙,你该多休息才是。”苏婉清见女儿进来,强撑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沈念走到榻边,将风灯放在小几上,伸手搭上母亲的腕脉。指尖下的脉象,沉稳而有力,那株珍贵的灵药已尽职地压制住了体内的寒毒,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的寒毒已解,但旧伤积重,仍需长时间静养调理,您要答应我,不可再为旁事操心。”沈念轻声叮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婉清笑着点头,但当沈念拿出那本《青囊医典》和玄岐的遗言时,她的笑意瞬间凝固,如同冰封的湖面。
沈念将医典摊开,指着那些被损毁的页面,又将那枚玉佩放在医典的中央,然后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又执着地望着苏婉清。
“娘,玄岐前辈已逝。他临终前告诉我,当初围剿沈家的,并非只有蛮夷,还有朝廷中某些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沈念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您在密室中休养时,曾因寒毒发作而出现幻象,口中多次提及‘惠妃’与‘萧景渊’。”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重:“女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庶女。现在,我需要知道,娘亲当年从沈家‘消失’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本医典,又与皇室有何关联?”
苏婉清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双本该充满慈爱的眼中,此刻充斥着恐惧与痛苦的挣扎。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女儿已经卷入了漩涡的中心,她无法再用“不知情”来保护她。
她缓缓伸出手,紧紧抓住沈念的手腕,冰冷的指尖近乎嵌入女儿的肌肤。
“念儿,你……你外祖父的死,沈家的灭门,都与‘镇国秘器’有关。”苏婉清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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