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念冷笑一声,将油纸拆开。
信封里,是沈映雪亲笔写下的一封密信。信中内容,让沈念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信的内容,是沈映雪向某人邀功,详细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利用京城的关系网,一路跟踪并调包了沈念的珍贵药材,确保沈念的毒伤无法治愈。但这封信的收件人和落款,却不是京城沈家的任何人。
“……此事已毕,谢行川身边暗卫已乱,许大人可着手进行下一步布置。沈氏庶女不过一棋子,不日便可不战自溃。”
信末署名,赫然写着“许大人”。
沈念将密信展开,递给身旁的谢行川。
谢行川看完信件,脸色彻底沉如玄铁。许大人,太子旧部的心腹,虽然太子如今失势,但其残余势力仍在京城盘根错节。
“沈映雪竟然与太子党勾结,而且……她似乎知道‘九转还魂草’的某种用途。”沈念分析道,“这说明,京城那潭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沈映雪不仅是为了报复我,她还是被萧景渊的旧部利用,成了他们对付你的一个棋子。”
“她想借太子党的手,除掉我,逼你回京。而萧景渊的旧部,则想借此事扰乱北境,让我们夫妇自顾不暇,从而为前太子萧景渊的行动创造机会。”谢行川语气冰冷,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这封信,是意外之喜。”沈念将信件收好,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原本担心京城势力不知晓我们的行踪。现在,沈映雪主动替我们吸引了火力。”
她转头看向谢行川,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将军,我们不能浪费沈映雪这份‘大礼’。这封信不仅是她勾结外敌的证据,也是我们引蛇出洞的关键。”
谢行川看向她,眼底的冷厉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信任和淡淡的宠溺。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夫人有何打算?为夫洗耳恭听。”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只要她有所决定,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支持。
沈念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冷静和美丽:“萧景渊旧部以为沈映雪的这一手,断了我的生路,便会放松警惕。那株假药,虽然无益,但暂时不会致死。”
“眼下,我们反倒要感谢沈映雪。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将计就计’。我们要让京城的萧景渊旧部和摄政王,都相信九转还魂草已经得手,而沈映雪也功不可没。这样,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对付一个‘失势’的太子党同谋身上。”
“而我们,就能趁着这个空档,甩开京城的追查,一举进入江南的核心之地,直捣烟雨楼。”沈念将信件贴身收好,这个证据,既可以反制沈映雪,也可以在必要时引爆太子党与摄政王党之间的冲突。
谢行川赞同地点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他的夫人,不仅医术惊人,这运筹帷幄的心思,也着实让人惊叹。
“此地不宜久留,此信已发,许大人的人很快便会前来接应沈映雪的‘后续’。我们得在此之前离开。”谢行川道,“至于那株九转还魂草,夫人,我们会找到的。无论是为了你的毒,还是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沈念心中一暖,明白他的意思是,即使是为了救她,他也会全力以赴。
她与谢行川再度乔装,加快了南下的速度。这一次,他们的行囊虽然轻便,但手中却多了一件沉甸甸的筹码——沈映雪亲手奉上的“把柄”。
风雨中,两人并肩而行,他们的目标,是江南水乡那座看似温柔、实则杀机四伏的高楼——烟雨楼。那里,不仅有前太子萧景渊的残余势力,更有沈氏家族百年前失落的血海深仇,以及所有权谋的终极焦点——镇国玺的线索。
北境的雪,是刀。江南的雨,是剑。
沈念收紧了身上的披风,将半张脸都掩在衣领之后。即便披着厚重的衣物,她仍能感受到这片水乡独特的湿润与温软,与北境常年凛冽的朔风形成了天地之差。
“到了。”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谢行川的大手覆盖在她握着银针囊的手上,传递过来可靠的暖意。他这一路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眼底的血丝昭示着旅途的凶险与疲惫,但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如山。
他们乘坐的船只是一艘普通的货船,停泊在运河上游一座小城的码头。前方,宽阔的水面之上,一座高耸的建筑被薄薄的烟雨笼罩,像一座悬浮在水上的仙山。
那是他们的目的地——烟雨楼。
“倒是应景,烟雨迷蒙,不知藏了多少刀光剑影。”沈念轻声说,语调平静得像在评价一幅画。
谢行川的目光冷厉,扫过周围来往的船只和码头上的行人。这里不像是一处寻常的贸易港口,更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江湖据点。
“不简单,”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北境独有的肃杀,“运河上所有船只的吃水线都比正常要深,载的不是货物,是兵器和人。这楼,是座堡垒。”
运河两岸,看似是商贩吆喝,实则暗藏着无数隐晦的眼神交接。那些佩戴着统一腰牌、却装扮成脚夫或酒保的人,无一不散发着练家子的气息。
沈念的指尖微凉,但心湖却异常清明。自踏入江南水乡的那一刻起,他们便进入了京城权谋与江湖恩怨交织成的核心泥潭。
他们没有直接靠岸,而是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画舫。这艘画舫挂着“李记茶坊”的招牌,看起来普通至极,但内里的格局和布置,却充满了江湖上的机巧。
刚一踏入船舱,便有人影一闪,清冷的青衫映入眼帘。
“沈姑娘,谢将军,别来无恙。”
萧墨寒正坐在茶几旁,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他的五官依旧锋利如剑,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寒气,但看向沈念时,眼底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担忧。
沈念轻轻颔首,解下披风:“萧公子来得比我们快。”
“云岭宗的线人遍布天下,自然比你们的暗卫更擅长走水路。”萧墨寒放下茶杯,表情变得凝重,“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谢行川直接了当地问:“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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