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境?”
他喃喃自语的声音:“在虚空中没有回响。”马彩霞和马彩燕不在身边。他低头看向手腕,姻缘锁的红痕黯淡无光,仿佛陷入了沉睡。突然,前方亮起一点微光。微光迅速扩大,形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一个身穿古朴月白长袍的身影,背影挺拔,正站在云端,俯瞰着下方繁华的人间城池。他手中没有并蒂莲木杖,而是捻着一根普通的红绳,眉宇间带着一丝与月老大叔截然不同的、近乎悲悯的温和。杜俊杰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背影,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画面中的“月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杜俊杰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他即将看清那张脸时,画面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混乱、飞速闪过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月老”在深夜的庭院中,对着月光,一遍遍练习着某种古老的手诀,手指翻飞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他看到“月老”在某个庆典上,偷偷将一根红绳系在一位羞涩的仙子和一位憨厚的力士手腕上,然后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偷笑;他看到“月老”独自坐在空寂的姻缘殿内,指尖无意识地……挠着后颈?!杜俊杰如遭雷击!这个动作!这个他紧张或思考时总会不自觉做的小动作!画面中的“月老”坐起来,竟和他一模一样!紧接着,记忆碎片变得激烈而痛苦:
他看到“月老”跪在冰冷的天庭大殿上,承受着雷霆般的斥责;看到他亲手将一根根闪烁着封印符文的红绳(姻缘锁的原型)系在一对对相爱的仙凡伴侣腕间,每一次系上,他的眼神就黯淡一分;看到他独自站在诛仙台边缘,望着下方翻滚的云海,背影萧索绝望……最后,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定格:
依旧是那个“月老”,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四周是破碎的法宝和黯淡的仙光。
他手中紧握着一缕微弱得几乎要消散的七彩霞光(织霞仙子的残魂?),脸上充满了挣扎与痛苦。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绝的手势,将那缕霞光小心翼翼地送入一道轮回旋涡之中,同时,他自身的神魂光芒猛地一黯,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强行剥离了出去……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杜俊杰僵立在黑暗虚空中,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些记忆碎片带来的冲击,尤其是那个挠后颈的动作和最后剥离神魂的画面,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浑身战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蔓延,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绪:
“我……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自己幻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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