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设暗桩。”韩昭把纸条揣进怀里,雪落在脸上,化了,凉得很,“这是想顺着雪线商路,绕到雁门关后面。”
小李子捂着胳膊走过来,伤口还在流血:“校尉,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不追。”韩昭擦了擦刀上的血,“咱们去幽州。左贤王要和齐王旧部碰头,咱们就在那儿等着他。”
三 幽州密会
三月初三的幽州,旧粮仓里飘着股霉味。白羽坐在暗处,银狐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嘴和下巴,上面还沾着点血。
“雪狐将军,”阿史那鹰坐在对面,手里端着碗马奶酒,“咱们的人已经到雁门关外了,就等你把守将的布防图拿出来。”
白羽没接酒,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扔在桌上:“里面是雁门关的布防图,还有守将李嵩的软肋——他儿子在京师读书,被咱们的人扣住了。只要你们的铁骑一到,他肯定会开城门。”
阿史那鹰打开布防图,眼睛亮了:“好!不愧是齐王殿下最信任的人。等事成之后,燕云三州归咱们北狄,齐王做摄政,你就是大靖的兵马大元帅。”
白羽冷笑一声,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闷闷的:“我不要做什么元帅。我只要白卿瑶死,只要那些当初帮着皇帝废黜齐王的人,都死。”
阿史那鹰挑了挑眉,没接话。他喝了口马奶酒,余光瞟着白羽的手——那手上有道很长的疤,从手腕一直到肘部,像是被刀砍的。他听说,白羽当年为了保护齐王,被玄麟卫砍了一刀,差点没死成。
“时候不早了。”白羽站起来,银狐面具在幽灯下发着冷光,“我的人会在雁门关内接应你们,记住,三月初五子时,准时攻城。”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踩在粮仓的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阿史那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雪狐将军,你说,要是齐王最后不认账怎么办?”
白羽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他不敢。他的命,他的王位,都攥在咱们手里。”
门被推开,雪灌了进来,吹得幽灯晃了晃。阿史那鹰看着布防图上的标记,嘴角勾起一抹笑——雁门关,很快就是他的了。
四 雁门暗渡
三月初五的子时,雁门关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李嵩站在城楼上,手里攥着儿子的玉佩,指节发白。下面的雪地里,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
“将军,开不开城门?”旁边的副将问,声音带着慌。
李嵩闭了闭眼,想起早上收到的信——儿子被绑在黑屋子里,嘴里塞着布,眼泪在脸上冻成了冰。他咬了咬牙,挥了挥手:“开城门!”
城门“吱呀”地开了,雪灌了进来。北狄铁骑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刀光剑影里,守城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倒在雪地里。李嵩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突然觉得手里的玉佩烫得慌。
“将军,你怎么能开门?!”副将冲过来,眼睛通红,“咱们是大靖的兵,是雁门关的守将!你怎么能叛国?!”
李嵩没说话,突然拔出腰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副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军!你不能死!咱们得杀出去,得给白主帅报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副将抬头,看见雪地里冲过来一队骑兵,打着白字帅旗——是雪焚营的人!
“是韩校尉!”副将喊起来,声音都在抖,“咱们有救了!”
李嵩愣了愣,看着那些冲过来的骑兵,突然哭了。他推开副将的手,举着刀冲下去:“弟兄们,跟我杀回去!咱们不能让北狄人占了雁门关!”
雪地里顿时乱成一团。韩昭骑着马,枪尖挑着个北狄兵的喉咙,看见李嵩,喊了声:“李将军,守住城门!玄麟卫的人马上就到!”
李嵩应着,刀砍得更狠了。雪被血浸成了红色,冻在城门口,踩在上面滑得很。北狄兵没想到会有援兵,慌了神,开始往后退。
“别让他们跑了!”韩昭喊着,追了上去。枪尖刺破北狄兵的甲胄,血溅在他脸上,他没擦,眼睛盯着那些逃跑的背影——阿史那鹰不在里面,那家伙肯定早就跑了。
五 雪狱飞书
三月初七的子时,京师雪狱的铁门被推开时,带着股寒气。白卿瑶坐在狱卒的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份供词,是刚从北狄密使嘴里撬出来的。
“所以,白羽现在还在雁门关内?”她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密使,声音冷得像冰。
密使浑身发抖,头贴在地上:“是……是!他说要等左贤王的铁骑回来,再里应外合,拿下幽州……”
白卿瑶没说话,手指敲了敲桌子。供词上的字很清楚:北狄二十万铁骑,分三路走,一路攻雁门关,一路绕去幽州,还有一路,藏在狼居胥山的山谷里,等着坐收渔利。而齐王旧部,除了白羽,还有不少在朝堂上,说不定现在正在给北狄递消息。
“把他带下去。”她挥了挥手,暗卫上前,把密使拖了出去。雪狱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油灯的光晃在墙上,影子忽大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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