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沉沉压在京城的飞檐翘角之上,安王府朱漆大门外,甲胄铿锵之声划破了往日的静谧。景王萧璟一身玄色锦袍,外罩暗纹云袖披风,负手立在阶前,腰间佩剑“寒锋”的剑鞘映着廊下宫灯,泛着冷冽的光。他身侧,京兆尹李嵩身着官服,手持皇帝亲授的搜捕令牌,神色凝重,身后的禁军与京兆府衙役整齐列队,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景王殿下,令牌已验,是否即刻入府?”李嵩侧身向萧璟拱手,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府内之人,却也难掩语气中的郑重。此次搜查安王府,非同小可,安王爷萧靖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若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贸然行事。而这把握,正是萧璟多日来暗中查探,寻得的蛛丝马迹——先皇后苏氏薨逝三年,看似病逝,实则疑点重重,而所有线索,最终都隐隐指向了这位深居简出的安王爷。
萧璟抬眸望向安王府的匾额,鎏金的“安王府”三字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黯淡,仿佛蒙着一层洗不去的阴霾。他缓缓颔首,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入府。记住,只查指定区域,不得惊扰女眷,更不可私拿府中一物,若有违令者,以抗旨论处。”
“属下遵命!”禁军统领与京兆府衙役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廊下宫灯微微晃动。
李嵩上前一步,对着府门处值守的侍卫亮出令牌:“奉陛下旨意,搜查安王府,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值守的侍卫脸色骤变,为首之人上前一步,面露难色:“大人,我家王爷正在府中静养,若无王爷传唤,我等不敢擅自开门……”
“放肆!”禁军统领上前一步,手按腰间佩剑,眼神凌厉,“陛下令牌在此,尔等也敢阻拦?莫非是想与安王爷一同抗旨不成?”
那侍卫被禁军统领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下意识地看向府内。萧璟见状,眸色一沉,冷声道:“再敢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在场之人皆心头一紧,那是常年征战沙场与执掌朝堂权柄沉淀下的气场,绝非寻常王爷可比。
值守侍卫深知景王萧璟的手段,不敢再拖延,连忙转身吩咐下人开门。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府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名贵花木遍布其间,只是此刻没有了往日的歌舞升平,只剩下一片死寂,连巡逻的家丁都不见踪影,显然是安王府之人早已得到风声,却又不敢公然抗旨,只能暗中戒备。
“李大人,你率一队人搜查前院书房与库房,重点查勘是否有外来物件,尤其是北狄之物。”萧璟转身对李嵩吩咐道,“本王带一队人去后院水榭附近,那里恐有异常。”
“属下明白!”李嵩拱手领命,随即点了几名衙役与禁军,朝着前院而去。
萧璟则带着禁军统领与十余名精锐禁军,径直走向后院。一路上,他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府内的布局与陈设。安王府他曾来过数次,皆是在节庆之时,彼时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如今褪去繁华,倒显露出几分诡异。行至后院月亮门处,萧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水榭上。
这水榭依湖而建,四面环水,唯有一座石桥相连,平日里是安王爷萧靖赏景饮茶之地。萧璟此前暗中派人查探时,曾得知每逢初一十五,安王府的下人都会提前清空水榭附近的区域,且水榭内的烛火会彻夜不熄,这般反常的举动,让他断定此处必有猫腻。
“封锁水榭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萧璟吩咐道,随即迈步走上石桥。石桥两侧的栏杆雕刻精美,皆是镂空的莲花纹样,萧璟伸手触摸栏杆,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雕刻,并未发现异常。
行至水榭门口,禁军上前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寂静。水榭内陈设简洁,一张石桌,四把石椅,墙角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件瓷器与玉器。萧璟缓步走入,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博古架上的物件皆是中原常见的珍品,并无异常;石桌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暗格的痕迹;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皆是名家手笔,看似也无问题。
“殿下,此处似乎并无异常。”禁军统领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萧璟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水榭的窗边,推开窗户。窗外便是湖水,月光洒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他低头看向窗沿,目光落在窗沿下的一块青石板上。这块石板与周围的石板颜色一致,却比其他石板略厚一些,且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缝隙,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萧璟蹲下身,伸手触摸那道缝隙,指尖能感受到缝隙内的湿润。他起身对禁军统领道:“来人,将这块石板撬开。”
两名禁军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撬棍,插入缝隙之中,用力一撬。“咔嚓”一声,石板被撬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下方传来轻微的风声,显然是一条通道。
“殿下,有密道!”禁军统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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