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晴情绪稍稍恢复，云放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鬼核心，是那个便签吗？”陈晴蹙眉，那便签确实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
云放摇头，“太慢了。”
“慢？”
“形成标签，用便签太慢了。声音比这个更方便——”
他突然卡住，陈晴一怔，“声音怎么了吗？”
云放不合时宜的，想到一篇作文。
《记忆深处的__》。
“我的题目是，《记忆深处的声音》……”
“声音，是千年来最原始的信息的传递，比结绳记事更久，在交流这个概念诞生之前，人们就已经知晓用发声传递‘我在这里’等讯息……”
那个下午，身旁的人节奏平稳有条不紊的念出了他的48分作文，与自己30分的文章形成鲜明对比。
声音，可以传递信息。而信息，可以形成标签。
他眸中疑惑更甚，浓烈到无法化解。
“於久？”
被叫到的人微微侧身，“怎么了？”
“我们要不去广播室吧，感觉盲目找下去意义不大。目前到处逛下来也没什么危险，干脆去广播室播报让学校的人集合吧？”
石禄感觉有点无聊，无聊到扫把在地上扫起地来。
除了他跟於久，这学校像一个人都没有。找了一堆地方一无所获，凭脚力全校搜寻下来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
於久思忖片刻，“也行。希望广播设备还能正常使用吧。”
他嘴边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里平静的像无人区的湖面。
不过盯着忙碌的石禄，於久还是没忍住打破了面上平静，就像——
无人区湖面来了动物饮水。
“先别扫了，我们班工区在旁边那块地。”
“哦哦，扫入迷了，不好意思。”
“……”
云放觉得肚子有点饿，早知道那个下午还是应该饱餐一顿的，跟於久拼泡面还是太抽象了。
他也靠墙坐了下来，“也不是声音，跟便签一样，太慢了。在学校，最快最广泛去形成标签的东西是……”
“校园墙！”
云放和陈晴二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旋即相视一笑。
是啊，这明明是很容易就该想到的事。
匿名，指名道姓，随意捏造。
刷到一条帖子，来自不同班级的人不约而同点开，一行行文字映入所有人眼帘：
“X班某某，你平时那些德行……装给谁看？”
这个X班某某，我们都不认识他。
但我们知道了一件事，他品行不端。
很奇怪吧？明明不认识一个人，但是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留下了一些印象，全都对他产生了不太好的标签。
之后或许某次机会结识对方，基于之前的印象，这些新产生的印象都需要让位在其下。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被五千人还有一届一届毕业的学生共同注视着，总有固化印象安插标签的人。
发帖的人是谁呢？
匿名一下，谢谢墙墙。
初高中学生遇到造谣诽谤很少有人会想到利用法律保护自己，回帖澄清往往遭一群小号耻笑。
最终选择只有一个，沉默着，麻木着，接受那些血淋淋、割人的标签。
“我们找不到那只鬼，可能因为它确实没有实体。电子幽灵？”
云放说着，“说不定它就寄居在某个人手机里。”
陈晴闻言欣喜一瞬，又转而失落：“被丢到这来的人，谁会有手机？”
“必定有，不然这鬼往哪躲？不过在全校范围找手机确实很有难度啊……这跟大海捞针——”
“滴滴，滴滴！喂，喂，听得见吗！！”
“卧槽！原来这里有喇叭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两人这才发现靠着的墙上方有一处播音喇叭。
喇叭里的声音没有停，“请听到这则消息的人立即在初高中中间空地上集合，我刚刚已经扫干净……呸，这里很开阔！想必大家也已经发现，我们是遇到超自然现象了，现在需要集思广益共同克服困难！”
似乎广播那边又交流了什么，播音的人话锋一转，“如果有不放心的人不来也行，但是！云放，陈晴，赵麟嘉，何婷芯，方默……高二八班的各位麻烦集合！谢谢配合！”
“构石，啊不，牢禄的声音。”云放在广播话音一落立即说道，似乎想到什么面色一变：“他的标签大概率有关手机！”
手机……鬼！
一般人带不进来手机，那如果标签就是手机呢？鬼必须寄居在某部手机里，那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此。
初高中空地，就在此时云放二人不远处。他们从侧面走出就能看到。
可是石禄为什么听起来安然无恙，学校明明到处都是鬼奴啊！而且这样大肆播报不怕引火烧身吗？
“难道他一点事儿都没遇到？”云放想不明白，陈晴更是，她低头看看自己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陷入沉思。
看来还是自己太菜了……
“咔！”
“打通了！”
外界校门，莫语几乎精疲力尽，身下的影丝无比浅淡。
方青晗的心刃空间里面也一片破损，之后估计需要用灵异力温养好一阵子。
只有肢体车厢完好无损，因为他压根没敢动用。
“走吧，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希望还来得及。”邓光启擦擦嘴角的血，啧一声活动了下胳膊，发出咯嘣作响的声音。
“鬼器的使用次数应该不多了。但愿够用。”
苏荷有些晕，调动鬼器需要用序列催动，此时她也感到有些透支自己。
四人靠近灰雾之墙其间被打破的缺口，深吸一口气将手伸了过去。
“哗！”
当场四人身形瞬间消失，缺口在这之后不断缩小，渐渐恢复如初。
从广播室一路走下来到达空地，於久忽然目光一动，看向校门方向，眉头微皱。
来的比他预估的早，可是……
这样就碍事了。
“这里就是……这只鬼的域？跟外面一模一样啊！”苏荷惊讶开口。
几人进来时动作像跨出校门，此时又被校门丢了进来。
莫语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毕竟它当时尝试创域是基于学生进行的。”
“喂！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方青晗面色难看，所有人目光朝他所看的方向看去，皆是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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