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渊出来的鬼果然在动手了。
这次又是哪种，契机类，域类，纯粹杀戮类？
刚刚那个女生接触过被鬼动了手脚的人才会沾染上灰雾，亦或者说她近期去过某个灰雾浓烈的场所。
云放认为前者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灰雾强烈的地方早就有烛龙之人在处理，不会让无关人等进去。
烛龙现在必然也在广袤的关中平原各处进行侦查排除，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碰上。
“得先弄清楚那个出问题的人是谁。”
云放打着伞一步步走着，内心各种想法不断闪现。“她看起来是高中生，被鬼盯上的人……在学校么？还是说是家人？”
今天不是月底也并非节假日，这个时候夜里回家的学生应该是走读生。可这附近最近的学校是6km外的渭文一中，这个距离不大可能是走读。
那就是请假回家。
出问题的人身上看不到明显灰雾，鬼只是隐藏这么小范围的雾气存在还是能做到的。
而与其亲密接触过的人则无法悉数隐没，毕竟一个人会接触的东西太多了。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个女生的同学亦或者家人。
老板说这附近最近没出现死者，云放倾向于是鬼在进行隐秘的污染。
他决定先等等。
那个女生看上去并不清楚自己接触了一些不该接触的东西，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贸然去问她的近期生活必然会勾起她的警惕。
过于打草惊蛇，鬼会做出什么就不可预料了。
—
关念回家后洗漱完毕没一会儿便睡下。
今晚发生太多事，脑子一直乱糟糟的，躺在床上好一阵也静不下来。
时间很晚了，她跟班主任说明情况后班主任允许她早上晚些到学校，夜间耽误太久得多休息会儿。
此时雨声淅淅沥沥，风扇吹过的凉意氤氲在体表。
关念裹着被子试图放空大脑。
然而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车窗被一道道白光照亮时驾驶位上母亲一动不动的画面，抓着被子的手猛地一抖。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母亲出事了。
……幸好没出事，什么事也没有。妈妈没有受伤，只是心理上似乎受到了些许刺激。
对。别怕。
这样想着，不久，关念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
没听到门外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房门何时悄然打开个缝也不曾发现。
屋外屋内都一般漆黑。
微张门缝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隐隐间屋里窗帘未遮尽的光映出一颗圆形物的轮廓。
若关念此刻睁眼看去必然会尖叫出声，那所谓的圆形物分明是对人类而言过分硕大而滚圆的眼球！
可人眼大部分被眼皮等遮蔽，怎么可能突出那么大一颗？
屋内屋外，黑暗里的视线不曾偏移。
眼球紧贴门缝，静静地、长久地注视在床上熟睡而对一切浑然未觉的人。
关念呼吸均匀，时不时翻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动不动的眼球骤然隐去，与此同时朦胧间奇长条状物勾上门把手。
“咔哒”。
细微声响下门完全关闭。
夜雨依旧，这道细碎的声响被打散在雨声里，像不曾出现。
雨夜……
这样的天气如关念在车内所想，十分适合睡觉。
一夜无梦、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天光大亮。
手机显示时间是9:15。
班主任说只要在第三节课之前赶到学校就行。闹钟原本定的9:30，现在，时间还很充裕。
伸了个懒腰，她下床了。
“妈，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打车去上学。有什么事记得直接去医院检查……”
一路走着，关念喋喋不休说着话。
母亲总是起很早，即使这几天休息也会八点前起来在卧室电脑桌前办公。
而父亲半个月前去京市出差，估摸着这周四才能回来。
因此关念挺担心自己去了学校后母亲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
毕竟……
昨晚她的表现有些古怪。
为什么拒绝去就医？她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每年都会去做全身体检。
出了事故，即使表面看没什么，她也不可能会完全放心。
可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猜不透，也不能因此就说妈妈不对劲。
直到收拾完东西，卧室里母亲依旧没有回应自己。关念感到一丝古怪，凑上门前，“妈，你还在睡觉吗？”
一片寂静。
她的手握紧门把手。
“那我进来咯。”门被打开，床上空空荡荡。
关念一愣，视线稍移才发现梳妆台前坐了个人。
是妈妈。
莫名地，心里松了口气。“妈……你在屋里也不跟我说句话。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吗？”
许芳琳看上去只是在照镜子，没有化妆的意思。一直盯着镜中自己，背对关念。
在女儿说完话后她头微微动了下，“记得早点去学校，迟到会被说的。”
声音有些哑。
关念讪笑，“哎呀，我都跟班主任说明过情况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过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这个点打个车到学校能赶上大课间，也就不会错过第三节课。
如此想着，见母亲没什么事关念准备关上门。
“妈，那我就……”
手猛地一顿。
梳妆台镜子被母亲背影遮了大半，可随着关念关门时身位的移动，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小部分镜子里的母亲。
母亲的眼睛在看门这边。
可是，她是完全背对自己的。
不对……背对门，怎么可能还能看向这边？透过镜子看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眼睛往后移的感觉。
怔怔抬起头，关念跟母亲四目相对。
“妈，你，刚刚偏头了是吗？”
她不清楚自己喉咙怎么突然发干，好像是太紧张了。她没动，呆呆看着许芳琳刚刚神不知鬼不觉全部转过来的上半身。
如果自己晃眼看到的是头转了一小部分的母亲……
那她眼睛在看自己这点就说得通了。
许芳琳露出笑容：“对呀。女儿又要走了，当妈的还不能看几眼吗？”
还是一贯喜欢开玩笑。
关念勉强扯扯嘴角，视线不受控制扫向许芳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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