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不大，不知它几时被建立在这所幼儿园下。
云放一路跟随，潜伏过来时以视线为剑蜿蜒下去看到内里场景，第一时间回忆起病院顶楼的秘密实验室。
雾烬的人还真挺爱搞这一套。
在一个表面正常的场所中藏起自己的分据点。
这所废弃的幼儿园发生过什么，云放虽然不清楚却也大致能猜出来。
病院—实验室，病人—实验体，「活体造鬼实验」。
幼儿园—实验室，孩童—？，「？？？？」……
“还有这个戴戒指的男人。”
序列强化过后的听觉捕捉到徐青推门而入时的只言片语，他说“抱主成婚”，他说“夫妻”。
结合他对戒指的诡异依恋状态，似乎，戒指里存在着他的爱人。
因为只在徐青打开门时匆匆瞥见一眼里面场景，云放还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做着什么。
至于视线为剑……这一点他早有考虑。
作为概念神的特质，「万物皆剑」能操纵诅咒，亦可操纵光。
能攀附视线的能力很多，像缝十一「拼接」后的改造体的视野他可获取，莫语「影丝」的视觉触觉同样可以反馈到序列者身上。
但对于「九州剑」来讲视线到底不像其他东西，它更像一种不存在、只能描述的概念。
光线通过光源照射而出，具有在世界上真实存在的形象与意义，视线却仅仅是人类对于注视这个行为的补充。
不过，云放能感觉到，「九州剑」是可以做到的。
甚至是更抽象的、仅仅只供描述的概念，它也可以操纵。
只是自己力量尚且不足无法做到罢了。
上次消耗魂仙卡牌获取到许芳琳楼下情侣污染传递过程的情报时，他确切意识到对自己而言这样获得情报的能力很急需。
因而云放开始了尝试。
尽管以现在的实力去做这样抽象的操作失败了很多次，但找到感觉后最终还是成功把只作为概念存在的视线明确操纵住了几秒。
视线，是以人眼为“手电”探出的“直线光”。当自己可以确切想象时某种不存在的事物似乎有了实质，以至于某一刻在云放心念运转下，它，化为了剑。
人们常说的“要是视线能杀人”，一语成谶。
“高级精神类序列者，再高级也不可能一比一复刻这样庞大的世界。这个虚拟世界有边界，此外里面的人，实力不会跟现实一模一样。”
“否则这么多新生序列者进来没多久就被雾烬打包全宰了。”
想通这点，他敛去自身灵异力，似普通人般毫无存在感地靠近实验室门。
直到某一刻能勉强听清里面的对话。
也如他所料，里面的人浑然没有察觉有人接近实验室，依旧在肆意交谈着。
不过没多久其中一道声音开始放大，意味着他在逐步接近门口。
云放立即离远藏起来，待那两个白大褂出去后才将探究的目光扫向其中双手插兜的男子。
他的面部，有一道狰狞缝合线。
云放眼底突然闪过迟疑。
不知为什么，他潜意识里清楚知道这个人他认识，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甚至就连为什么自己站在这里都渐渐忘记。
进幻境的时间流逝，似手指拨弄指针，在钟面划过越来越大的弧度。
略显迷茫地在躲藏处怔了会儿，云放忽然恍然大悟般拍拍额头，“好奇怪啊，差点忘了任务了。”
“这是组织给我的第一个考核任务。一定要完成……这样，才能加入烛龙……”
自言自语着，思维里逻辑通畅后他继续蛰伏。
—
京市的鬼很少，作为首都，负责巡察此处的斩鬼人是最多的。
这里藏着一些秘密，不容厉鬼染指。
江言词疾步走在办公楼道间，“踏踏踏”的脚步声回响，直到他站定在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室门口动静才停止。
门铃被摁响。
不一会儿，显示屏核对了江言词瞳孔信息，门缓缓打开。
“云放的心性测验结果出来没有？”
一进去他便迫不及待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在暗色中走近蓝色显示屏灯光所在。
他在跟某个人说话。
但这间屋子，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很快，没有感情的电子音不知从哪台设备发出，冷漠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测试，刚刚开始。”
听到这话江言词瞬间明白，如天枢大人所料，云放的行为、思维是否完全出于本心无法探测。
这点很奇怪。
所以他的测验里必须人为进行干预，比如，通过「遮心」暂时混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而自己需要在这里完成某项任务。
这样，可以看见他最真实的想法。
“序列排名51，「化剑」。的确是天才，可，大人对他的关注也太密切了。”
“宇文也是，上次跟云放一起离开「商贩」之后就极力想挖人进来。他可不是这种急性子的人……”
江言词一直没太看懂云放对烛龙、烛龙对云放的态度。
两边都有某种隐瞒，且都存在不小顾虑。
烛龙这边顾虑很简单。
担心「陷阱」。
雾烬和永昼等等组织的人为了混进烛龙做了很多实验，并且有所成效。江言词可以肯定现在烛龙内部有完美伪装着的间谍。
已经揪出来的人中不乏进入烛龙的契机是某次清扫雾烬、永昼的行动，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遮蔽自身的可疑性。
云放这人横空出世，在二中里疑似和鬼的重伤有关，后又在病院里与烛龙配合着完成了一次对雾烬行动的摧毁。
成长速度堪称恐怖，据同在「商贩」的成员透露，他的灵异力等级相较于之前再度跃升。
不过，一切只能看到表面。
他不愿意加入烛龙，无法对他使用那些用以检测新入人员的手段，何况那些手段也有局限。
这次云放报名参加火种试炼是意料之中，这也代表终于有了检测他身份的机会。
敌人中的极致伪装者？
还是说，有自己深层目的的天之骄子？
无从得知，因为就连天枢大人也无法看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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