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那无处不在又春风化雨般的“关怀凝视”,如同给林晓月的校园生活加上了一道无形的紧箍咒,让她时刻不敢忘记自己“平凡高中生”的人设。但时间久了,人也总会适应环境,就像再锋利的刀刃,天天悬在头顶,只要它不掉下来,日子总还得过。晓月渐渐学会了在这种“温和监控”下生存,甚至开始苦中作乐,将维持人设当成一种高难度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期末考试,就是这场游戏的一次阶段性大考。
校园里的气氛随着期末的临近,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风油精和熬夜混合的复杂气味,课间追逐打闹的少了,趴在桌上争分夺秒补觉的多了,就连苏小柔都暂时收起了她的爱豆周边,抱着物理课本念念有词,仿佛在诵读什么高深经文。
“晓月!救命!这个电磁感应综合题,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苏小柔第N次发出哀嚎,把脑袋往桌子上磕。
晓月从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后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经过“记忆宫殿闹鬼事件”的升级改造,苏小柔的学习热情是上来了,但理解能力显然还没完全跟上爱豆的魅力。她拿过试卷,扫了一眼题目,对她而言简单得如同呼吸的题目,却需要耐心拆解成苏小柔能理解的“爱豆打榜”模式。
“你看,这里,”晓月拿起笔,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就像你家哥哥要开演唱会,磁场变化就像是舞台灯光切换的方向,导体棒就是哥哥手里的麦克风,感应电流就是粉丝们的欢呼声大小。灯光(磁场)变得越快,方向越特别,麦克风(导体棒)移动得越合适,粉丝的欢呼(电流)就越强烈……理解了吗?”
苏小柔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但嘴里已经开始嘀咕:“哦……所以要想欢呼声大,就得跟着灯光节奏挥荧光棒?不对,是移动麦克风?”
晓月:“……差不多吧。” 行,能联想到荧光棒,也算进步了。
帮助苏小柔复习,成了晓月期末日常的一部分。这让她意外地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点——有限度地运用自己的“异常”。她不再需要完全压抑自己远超常人的理解力和记忆力,而是将它们转化为一种高效的“翻译”和“讲解”能力,用最接地气的方式,把知识灌输给闺蜜。这个过程,既满足了苏小柔的求知(求生)欲,也让晓月体验到一种“授人以渔”的纯粹快乐,关键是,这一切看起来完全符合一个“耐心善良、乐于助人”的优秀学生形象。陆云舟偶尔路过,看到她们讨论,还会投来赞许的目光,让晓月心里小小地虚荣了一下。
当然,真正的挑战在于她自己如何应对考试。控分,这门技术活,晓月觉得自己已经快修炼到宗师级别了。她不能考得太差,那不符合她“努力上进”的人设,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心”(尤其是沈老师的);更不能考得太好,那种碾压级别的分数无异于在脑门上贴“我不是人”的标签。
于是,复习阶段,她表现得比谁都“努力”。上课认真听讲(虽然老师讲的她早会了),笔记做得工工整整(顺便用几种不同的魔法密文做了备份,以防万一),下课积极问题(专挑那些看起来很难但其实她一眼就知道答案的题,以显示思考过程),晚上还“熬夜”复习(实际是在冥想巩固魔力内核,或者用魔法水镜偷看异世界老友的八卦)。
考试当天,晓月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考场。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紧张的味道。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心境却异常平和。这感觉,有点像当年参加魔导师资格认证,只不过对手从凶残的魔兽和复杂的禁咒,变成了看似简单却需要精妙控制的试卷。
铃声一响,试卷下发。晓月快速扫了一遍,嗯,难度适中,满分轻而易举。但她的目标不是满分,而是一个“优秀但不出格”的分数,比如……年级前十守门员的位置?
答题开始。晓月运笔如飞,大脑如同精密的计算器,答案自动浮现。但她必须控制速度,不能第一个交卷,那太显眼。她一边写,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这道大题的第二问,得故意漏掉一个关键步骤,扣5分;这个选择题,明明选A,得改成B,扣3分;作文嘛,文采可以飞扬一点,但立意要“端正”,不能流露出任何超越高中生认知的哲学思考,结尾一定要积极向上,歌颂青春和奋斗……嗯,再故意写两个错别字,显得真实。
她答题的过程,更像是一场精心导演的表演。每一笔落下,都经过算计;每一个“错误”,都恰到好处。她甚至能分心感知一下周围:旁边的同学在抓耳挠腮,后面的在偷偷翻看小抄(被她用微风术轻轻吹合了),斜前方的苏小柔正对着试卷念念有词,大概在祈祷爱豆赐予力量。而教室后门的小窗户外,似乎有一道熟悉的、温和却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扫过——是巡考的沈老师。晓月立刻调整坐姿,眉头微蹙,做出认真思考状,笔下速度也适当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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