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守望者的前哨站“冰牙”，位于一座背风的冰蚀峡谷深处，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个经过精心伪装和加固的大型天然洞穴群。入口隐蔽在巨大的冰挂之后，内部却别有洞天。厚重的隔热合金门后，是依靠地热和高效能电池组维持的、略显简陋却功能齐全的生活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黑咖啡、以及一种紧绷的、属于长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人所特有的气息。
在享受了来之不易的热食和短暂休整后，晓月一行人被请到了前哨站的指挥中心——一个摆满了通讯设备、雷达屏幕和手绘地图的洞穴。守望者的首领伊万，以及另外几位看起来像是小队队长的人物已经等在那里。气氛严肃。
“感谢你们的信任，也感谢款待。”晓月开门见山，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们时间紧迫。‘秩序之眼’——你们口中的‘公司’，他们的激进派计划在‘双月同天’之夜，也就是大约36小时后，利用星门技术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实验，这可能导致两个世界的空间结构失衡，混沌能量彻底失控。”
伊万点了点头，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指向一幅巨大的、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的北极区域地图：“我们监测到‘公司’在‘零号站点’——一个废弃的苏联时期超深钻探基地遗址下的活动异常活跃。能量读数、物资运输频率都在近期达到峰值。这与你们提供的情报吻合。” 他顿了顿，看向晓月，目光锐利，“但我们缺乏内部情报。他们的具体计划、防御部署、尤其是那个‘钥匙’究竟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强攻等于送死。”
一直安静站在晓月侧后方的林枫，此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遇到挑战时的兴奋光芒：“需要内部数据。网络渗透是最佳途径。给我一个接入点，哪怕是外围的。”
伊万看向身边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年轻技术员，扬了扬下巴：“瓦西里，情况。”
技术员瓦西里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语速飞快：“‘公司’在零号站点的网络防护是顶级的多层隔离物理内网，与外界的唯一数据交换通过定时的、经过严格加密和入侵检测的卫星链路进行。我们尝试过多次渗透，连最外层的警报系统都无法绕过，他们的防火墙和入侵检测系统（IDS）……”他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铜墙铁壁，无从下手。
林枫听完，脸上非但没有露出难色，反而露出一丝……近乎轻蔑的表情？他走到瓦西里的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调出瓦西里之前捕获的、几次渗透尝试时记录到的零星数据包碎片和网络握手信号特征。
“定时卫星链路……加密协议是‘冥河’3.0变种，三年前的老古董了。入侵检测系统……哼，基于签名库的被动防御，规则更新延迟超过72小时。”林枫一边快速浏览着滚动的代码，一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近乎自言自语的腔调点评，语速快得让瓦西里眼睛发直，“看这个握手信号的重传超时设定，明显是为了极地环境稳定性牺牲了响应速度，留下了至少350毫秒的攻击窗口。还有这个广播信标的SSID（服务集标识符）……‘首席执政官天下第一’？这什么中二病晚期命名的无线网络？生怕别人找不到吗？”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几个守望者队员面面相觑，瓦西里更是张大了嘴巴，看着林枫如同看怪物。他们耗费大量心力、牺牲了几个高级漏洞才勉强探测到的信息，在这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东方少年嘴里，仿佛成了漏洞百出的破渔网。
叶辰靠在墙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低声对身旁的晓月说：“看来，在‘科学怪人’的领域，这家伙是王者。”
晓月微微点头，她对林枫有足够的信心。
“我需要一台运算能力足够的终端，外接高增益卫星天线，还要……这个，这个，和这个。”林枫毫不客气地报出一连串硬件需求，其中不少是瓦西里听都没听过的定制设备代号。伊万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全力满足。
很快，一台经过改装的、散发着彪悍工业气息的军用级工作站被推到了林枫面前，各种线缆连接完毕。林枫坐在屏幕前，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懒散和书呆子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指尖在键盘上舞动时带来的残影。屏幕漆黑，只有命令提示符的光标在闪烁，绿色的代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没有使用任何图形界面，完全依靠命令行操作，各种复杂的网络扫描工具、漏洞利用框架、自定义脚本在他手中如同臂使。瓦西里和其他技术员屏息凝神地站在他身后，试图跟上他的思路，但很快就放弃了——林枫的操作和思维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绕过外层代理……利用卫星链路握手超时注入伪装数据包……模拟授权心跳信号……好了，进入外围监控网络。”林枫喃喃自语，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我进来了”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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