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战场的崩塌渐渐平息，破碎的星河如泪痕般缓缓愈合，天穹之上，一道巨大的光幕缓缓展开，字迹如金篆刻：
风停了，剑收了，数据流也安静了。
姜凡站在残破的虚空平台上，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却依旧挺直了背脊。他望着那道光幕，久久未语。
身后，是三个陪他走过生死、踏破轮回的人。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
洛清寒，白衣染血，剑未归鞘，眼神如冰湖深处，静得能照见人心。
苏小暖，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那枚从姜凡身上撕下的衣角，像攥着全世界。
叶红鱼，数据终端在指尖闪烁，嘴角微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凡笑了下，声音有点哑：“所以……系统终于不卡顿了，开始让我做选择题了？”
叶红鱼轻哼：“以前是‘是否确认使用回档功能’，现在是‘是否确认成为天道’——这系统，越来越会出难题了。”
苏小暖扑上来抱住他胳膊：“哥！选B！咱们回家！原界还有咱家那间小破屋，还有你种的那棵桃树……你说过，等打完仗，要请我吃糖葫芦的！”
姜凡摸了摸她头，温柔：“记得，都记得。”
洛清寒却走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如雪落：“姜凡，你若留下，天道可重归有序，世界不会再陷入混沌。”
“可我若留下，”姜凡看着她，“就再也不能陪你喝酒，不能听小暖喊我哥哥，不能看红鱼一边黑系统一边骂我指挥傻。”
“那你就不该选。”叶红鱼忽然开口，语气硬得像代码，“你不是那种为了‘大局’就把自己钉在神座上的人。你要是真成了天道，那也不是姜凡了，是一个叫‘姜凡’的系统补丁。”
姜凡一怔，随即笑出声：“系统补丁？我这bug修得还挺值钱。”
“你不是bug。”洛清寒第一次语气软了下来，“你是……唯一能打破命运的人。”
她抬眼看他，眸光如剑，却带着温度：“正因为你不是天道，不是规则，不是程序，你才能斩断轮回，逆改命局。若你成了天道，反而……失了你最珍贵的东西。”
苏小暖抽抽鼻子，忽然小声说：“哥……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亲哥。”
全场一静。
姜凡低头看她，眼神微动。
苏小暖咬着唇，眼泪却掉了下来：“小时候你捡我回来，我就知道……你家没有妹妹。可你给我起名字，教我练功，给我买糖葫芦……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却倔强：“可你管了。所以……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哥。这一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想喊你一声哥。”
姜凡眼眶一热，将她紧紧抱住：“小暖……哥答应你，不走了。”
叶红鱼别过头，假装整理数据终端，声音却轻得像风：“我从来不信什么宿命，也不信什么天道。可我信你。”
她转过头，直视姜凡：“你要是敢选‘留下’，我就黑进天道系统，把它炸了，大不了咱们一起重开一局。”
姜凡笑了：“那你岂不是成了灭世魔头？”
“为了你，当一回魔头又怎样？”她挑眉，“再说了，你不是常说——真正的系统，是人，不是代码。”
姜凡怔住，随即笑出声，眼底却泛起湿润。
洛清寒静静走上前，从袖中取出那枚曾封印她魂魄的玉佩，轻轻放在姜凡掌心：“这一世，我不再是剑灵，不是工具，不是谁的影子。”
她抬眸，目光如雪映星河：“我是洛清寒。而你，是姜凡。若你选择回归，我便随你回原界，种桃树，喝你酿的酒，看四季花开。”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我不求天长地久，只求这一世，能与你并肩而行。”
姜凡握紧玉佩，声音微颤：“清寒……”
他望向三人，一个是他视如亲妹的苏小暖，一个是他生死相托的叶红鱼，一个是他心之所系的洛清寒。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道光幕，指尖轻点：
“系统——”
“我选择：B. 回归原界，世界自行演化。”
“不可回档？”姜凡笑了，“正好，这一世，我不想再读档了。”
光幕缓缓消散，天穹裂开一道金色的通道，通往原界的方向。
风，开始有了温度。
苏小暖一把抱住他，哭得像个孩子：“哥！咱们回家了！”
洛清寒静静站在一旁，嘴角微扬，轻轻道：“这一次，不是轮回，是归途。”
叶红鱼收起数据终端，瞥他一眼：“以后别再随便开回档了，我可不想再听你指挥‘三秒后放技能’。”
姜凡张开双臂，将三人轻轻揽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坚定：
“不回档了。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陪你们，走完剩下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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