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蹲在姜凡常坐的那棵桃树下，对着树根处刚冒头的狗尾巴草发愁：“师父啊师父，您这说走就走，连个告别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
他话音未落，一阵风拂过，枝头的桃花簌簌而落，恰好有一片，不偏不倚地，盖在了阿木刚啃完的烤鸡腿骨头上。
“嗯？”阿木拿起桃花瓣，左看右看，“这花瓣……咋还带着股烤红薯的味儿呢？”
他挠了挠头，把鸡腿骨头往树根下一插，学着姜凡平时的样子，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师父，您要是真在，就给我托个梦，教我两招‘躺着就能赢’的功夫呗……”
他正念叨着，突然感觉鼻子一痒，“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来，一股带着桃花香和烤红薯味儿的清风，顺着他的鼻孔就钻了进去。
“咳咳咳……”阿木被呛得直咳嗽，揉着鼻子抱怨，“师父，您这见面礼也太‘清新’了吧！”
他没注意到，那根插在树根下的鸡腿骨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一截晶莹剔透的玉骨，上面还隐隐有桃花纹路。
桃林深处，苏小暖抱着雪团，轻声说：“师父，我来看您啦。”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一片桃花瓣，轻轻落在她怀里的雪团头上。雪团抖了抖耳朵，用爪子拨弄着桃花瓣，然后“嗷呜”一声，把花瓣叼在嘴里，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苏小暖看着雪团，笑了：“师父，您又逗它。”
她抬头望向桃林深处，那里，姜凡常坐的那棵桃树下，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靠着树干，手里好像还拿着个烤红薯。
苏小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身影又消失了，只有几片桃花瓣，打着旋儿，落在树下的火盆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仿佛烤红薯时，滴落的油脂。
苏小暖轻声说：“师父，您从未离开，对吗？”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她耳边似乎响起了姜凡的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臭丫头，怎么又来了？轮回殿的桂花糕，又被雪团偷吃啦？”
苏小暖鼻子一酸，眼圈红了。她抱着雪团，靠在桃树上，轻声说：“师父，雪团今天又偷吃了我的桂花糕，阿木又把您的桃树当痒痒挠，洛师傅和叶姐又为了谁该洗碗吵架了……您不在，大家都想您呢。”
她靠在树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说着，竟靠在树上睡着了。
梦里，姜凡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个烤红薯，递给她：“傻丫头，睡着了，小心着凉。”
苏小暖接过烤红薯，咬了一口，是她最爱的甜糯味道。她抬头问：“师父，您现在在哪儿啊？”
姜凡笑着指了指她的心口，又指了指这片桃林：“我啊，就在这儿呢。你看这桃花，这清风，这烤红薯的香味儿，都是我。”
苏小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烤红薯，而是一片桃花瓣。她再抬头，姜凡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清风拂过桃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他的笑声。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还靠在桃树上，怀里抱着雪团。雪团正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叫她起床。
苏小暖摸了摸雪团的头，轻声说：“雪团，师父说，他从未离开呢。”
雪团“嗷呜”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跑到桃树下，用爪子刨着树根。苏小暖走过去一看，树根下，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小小的桃树苗，嫩绿的叶子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桃树苗的叶子，轻声说：“师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您的桃林的。”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桃树苗的叶子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
桃林外，阿木举着个烤鸡腿，对着桃林大喊：“师父！我给您带烤鸡腿啦！您要是在，就出来吃啊！”
他喊了半天，没人回应。他挠了挠头，把烤鸡腿插在姜凡常坐的那棵桃树下，对着树说：“师父，您慢慢吃，我先撤了！洛师傅又在喊我洗碗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他回头一看，一片桃花瓣，正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阿木捡起桃花瓣，闻了闻，还是带着股烤红薯的味儿。他咧嘴一笑，把桃花瓣揣进怀里，转身跑了：“师父，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功，不给您丢脸！”
桃林深处，清风拂过，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树下的火盆里，落在阿木插在树根下的烤鸡腿上，落在苏小暖刚种下的桃树苗上。
火盆里，似乎还残留着烤红薯的余温；烤鸡腿上，似乎还带着姜凡烤制时的烟火气；桃树苗上，似乎还带着姜凡抚摸时的温度。
桃林里，一切如常，仿佛姜凡从未离开。
而远在桃林之外的某个角落，一个系统发出了最终提示：【天命者，已归道。】
提示音落下，系统的核心程序，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桃林里，清风依旧，桃花依旧，烤红薯的香味儿，也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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