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地底的血池,比往日更加沸腾。
张启山站在池边,凝视着池中央的太子赵煜。这个才是真正的太子,被铁柱救下的竟然只是太子的替身。年轻的太子被数十条符文铁链锁在石柱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但诡异的是,他周身隐隐浮动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将不断涌来的血色阻隔在外。
“龙气护体……”张启山眯起眼,指尖划过池中翻滚的血水,“倒是小瞧了你。”
他已经在太子身上尝试了七种傀儡秘术,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被那股与生俱来的龙气弹开。更麻烦的是,每一次失败都让太子的意识更加清醒——此刻,那双紧闭的眼睛正在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国师……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皇室特有的威严。他睁开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待本宫禀明父皇,定要你九族尽诛!”
张启山不怒反笑:“殿下以为,还能走出这里吗?”
他抬手结印,血池中顿时伸出无数只血手,疯狂地抓向太子。然而就在触及那层金光的瞬间,血手纷纷溃散,化作腥臭的血雨落回池中。
“没用的。”太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你这等邪术,伤不了本宫分毫。”
张启山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踱步到池边的一具尸体旁——那是昨夜刚死的侍卫统领,尸体尚未完全僵硬。他伸手按在尸体额头,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尸体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去。”他轻声道。
尸傀儡摇摇晃晃地走向太子,但在距离三步之外就被金光挡住,再难寸进。
“看来,寻常的傀儡术确实奈何不了龙气。”张启山若有所思,“既然如此……”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太子毛骨悚然。
“殿下可知道,这世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玉简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紫光。
“你要干会么?”太子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你这又是什么……禁术!”
“禁术?”张启山轻抚玉简,眼神狂热,“这乃是上古秘法,能让人超脱肉身束缚,窥得长生奥秘。今日能与殿下共享,是殿下的福分。”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下一道复杂的符箓。那符箓甫一成型,整个地宫顿时阴风怒号,血池沸腾如煮,池中的尸体纷纷剧烈抽搐起来。
太子感到自己的魂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正一点点地被拖出体外。他拼命挣扎,周身的金光大盛,与那股拉扯的力量激烈对抗。
“没用的。”张启山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这道符箓最妙之处,就在于它不伤肉身,只换魂魄。你的龙气护得住肉身,却护不住魂魄!”
太子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以赵氏血脉为誓,护吾神魂不灭!”
鲜血在空中化作一条金色小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张启山被这股力量震得连退三步,手中的玉简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垂死挣扎!”他怒极,眼中猩红更盛,“既然你敬酒不吃……”
他忽然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铃。铃铛不过拇指大小,表面锈迹斑斑,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摄魂铃!”张启山冷笑着说,听到这铃铛有这么恐怖的名字,太子瞳孔骤缩,“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等邪物早就该被毁了!”
“是啊,师父当年确实想毁了它。”张启山轻轻摇动铃铛,铃音如泣如诉,“可惜他心软,只是将它封存在后山。也多亏了他这份心软,今日才能派上用场。”
铃音入耳,太子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他看见童年的自己正在御花园中玩耍,看见父皇手把手教他批阅奏折,看见母后温柔地为他整理衣冠……
“母后……”他无意识地喃喃。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张启山猛地将玉简拍向他的额头!
“换!”
一道紫光从玉简中迸发,将两人完全笼罩。太子感到自己的魂魄被硬生生扯出身体,投入一个冰冷、陌生的躯壳。而另一个阴冷、邪恶的意识,正疯狂地涌入他原本的身体。
“不——”他发出最后的呐喊,声音却已经变得苍老嘶哑。
…………
当铁柱赶到太子府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地宫入口处的守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每个人的死状都极其诡异——全身无伤,唯独眉心多了一个血点,仿佛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贯穿。
“是摄魂针。”铁灵的声音在铁柱脑海中响起,“张启山真是个混蛋。”
铁柱心中一沉,加快脚步冲进地宫。
血池依旧在沸腾,但池中的尸体已经全部沉底。池边,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一个是张启山,另一个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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