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元年的初夏,铁柱刚被正式册封为国师,京师的册封大典余温尚在,一纸加急军报便打破了这份喜庆。军报来自江南水乡的芙蓉镇,字里行间透着毛骨悚然的诡异:
“镇中首富沈万金一家三十一口,于五月初七夜凭空消失。翌日官府查探,宅院整洁,财物无损,唯不见人影。初八夜,有盗贼潜入,亦不知所踪。初九夜,六名捕快入内查探,至今未归……”
朝堂之上,赵宸将军报递给铁柱,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国师刚平定西南鸦患,本应休整。然此事太过蹊跷,朕思来想去,唯有国师可解。”
铁柱接过军报细看,指尖在“凭空消失”四字上停顿:“一夜之间,三十一口人悄无声息地消失……这绝非寻常盗匪所为。”
三日后,铁柱带着一队精锐符师抵达芙蓉镇。这个素有“鱼米之乡”美誉的江南小镇,此刻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沈府朱红大门紧闭,门前石狮蒙尘,连过往行人都远远绕道而行。
当地知县早已候在府外,脸色苍白如纸:“回国师,下官已命人将沈府团团围住,白日里再三查探,确无任何异状。可一到夜晚……”他打了个寒颤,“但凡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铁柱凝神感应,敏锐地察觉到府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这妖气极其隐蔽,如同蛛网般遍布整座宅院,与寻常妖物的暴戾之气截然不同,反而带着一种甜腻的诱惑。
“你们在外接应。”铁柱对随行符师吩咐道,“我独自进去查探。”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沈府的飞檐翘角染成血色。铁柱推开沉重的朱门,吱呀声响在死寂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府内果然如军报所说,整洁得诡异。庭院中不见落叶,回廊下一尘不染,连池中的锦鲤都悠然地游动着。然而这份整洁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太安静了,静得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铁柱的目光最终落在庭院中央的一棵古树上。这是一株不知年岁的紫藤,粗壮的藤蔓如同虬龙般缠绕笼罩着整座庭院,紫色的花串垂落如瀑,散发着浓郁的甜香。
“好美的藤萝……”铁柱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警醒,“不对,这个季节不该有紫藤花开!”
他急忙运转清心咒,这才发现那甜香中暗藏玄机。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人的神智,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永远留在这里的渴望。
随着夜幕降临,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月光下的紫藤突然活了过来,粗壮的藤蔓如同触手般在庭院中缓缓蠕动。更可怕的是,铁柱在藤蔓间看到了之前失踪的那些人——沈家老小、盗贼、捕快,他们都还“活着”,只是双目无神,脸上带着痴迷的微笑,任由藤蔓缠绕全身。
“醒来!”铁柱大喝一声,试图唤醒那些被迷惑的人。
然而他们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反而将手指竖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一个被藤蔓缠绕的捕快甚至痴痴地笑道:“别吵……我们在极乐世界……”
铁柱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后退,脚下的石板突然裂开,数条藤蔓如同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他的双腿。那藤蔓力道极大,且坚硬如铁,任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不好!”铁柱急忙取出符箓,可藤蔓上突然分出无数细如发丝的触须,直取他的七窍。
千钧一发之际,铁柱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神智一清。他急忙掷出分身符,幻化出三个分身吸引藤蔓的注意,本体则施展神行符,化作一道流光冲出重围。
回到府外,铁柱已是冷汗涔涔。随行符师见状大惊:“国师,您受伤了!”
铁柱低头看去,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紫黑色的藤蔓印记,正隐隐作痛。更让他心惊的是,方才若不是当机立断,此刻恐怕也已成了那藤妖的俘虏。
“是千年藤妖。”铁柱沉声道,“它以花香惑人心智,藤蔓坚逾精钢,细藤能封人七窍。更可怕的是,被它迷惑的人甘愿被吞噬,连呼救都不会。”
符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连国师都无法对付吗?”
铁柱苦笑:“我方才险些着道。这妖物道行极深,且善于隐匿,若非亲眼所见,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妖气。”
是夜,铁柱在临时住所仔细研究手腕上的藤蔓印记。这印记如同活物,仍在缓慢地蔓延。他尝试用各种符箓祛除,却都无功而返。
“别白费力气了。”炼妖葫中突然传来蛇尊的声音,“这是‘蚀心藤’的印记,除非除掉本体,否则会一直侵蚀你的心神。”
铁柱心中一动:“蛇尊知道这妖物的来历?”
蛇尊嗤笑:“不过是个靠吸食血肉修炼的藤精罢了。但它有个特点——本体深藏地下,露在外面的只是它的触须。你砍断再多的藤蔓也没用,除非找到它的核心。”
“核心在何处?”
“在那棵古树之下。不过……”蛇尊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蚀心藤最善窥探人心,你越是想要除掉它,它就越能感知到你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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