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怀着一丝忐忑回到家中,王氏果然又因她“偷懒”而骂骂咧咧。但或许是近日陆清欢表现出的“顺从”与“虚弱”起了作用,王氏除了克扣她的晚饭,倒也没再动手。
柴房里,陆清欢就着凉水啃着偷偷藏起来的硬窝头,心里却惦记着山洞里的男人和悦来居的反馈。灵泉稍稍缓解了腹中的饥饿感,但她知道,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第二天,她照例早早起来干活,趁着挑水的工夫,又溜去了山洞。
刚到洞口,来福就摇着尾巴迎上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往洞里冲,而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一种带着些许警惕的低呜。
【他醒了……昨天你走后不久就醒了……一直躺着,没动,但眼睛很亮……有点吓人……】
陆清欢脚步一顿,心猛地提了起来。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山洞。
晨光透过石缝,斑驳地照在洞内。草堆上,那个男人果然已经醒了。他依旧靠坐在那里,姿势与她离开时相差无几,但那双眼睛已然睁开。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如同浸了寒冰的墨玉,此刻正静静地、带着审视与探究地看着她。没有感激,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打量,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陆清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太过锐利,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她定了定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慕容瑾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从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移到她因劳作而有些粗糙的手指,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清澈却难掩警惕的眼睛上。一个村姑?他心中疑窦丛生。救他的人,竟然是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乡下丫头?
“是你救了我?”他的声音因重伤和缺水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清欢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放下手里盛着清水的破碗:“嗯。你在寒潭边晕倒了,伤得很重。”她注意到,他手边那个盛着灵植汁液的叶子已经空了。
慕容瑾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掠过那碗清澈见底的水,眸色深沉。“为何救我?”他问得直接,毫不掩饰其中的怀疑。
陆清欢被问得一怔,随即有些恼火。这算什么态度?救命之恩不说感激涕零,反倒像审问犯人一样?
“难道见死不救?”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伸手想去检查他胸前的伤口,“伤口还疼吗?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襟,手腕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
那力道极大,完全不像一个重伤之人,捏得她腕骨生疼。陆清欢痛呼一声,对上一双骤然变得凌厉冰寒的眸子。
“你要做什么?”慕容瑾的声音里带着凛冽的杀意,仿佛她是什么致命的威胁。
陆清欢又惊又怒,挣扎了一下,却撼动不了分毫。“放开我!我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看你的伤!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阴谋算计吗?”
慕容瑾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杏眼里只有愤怒、委屈和一丝被误解的倔强,看不出丝毫伪装或心虚。他手上的力道稍稍松懈,但并未完全放开,依旧带着审视:“你懂医术?用的什么药?”
陆清欢气结,用力甩开他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不懂!就是山里常见的止血草药!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醒过来?靠你命硬吗?”
她指着空了的叶子:“还有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野草汁,看你快死了给你吊命的!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我才不多管闲事!”
慕容瑾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心中的疑虑稍减。这反应,倒不像是有备而来的细作。若真是有心人安排,此刻该是百般讨好、小心翼翼才是。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深思,再抬眼时,那股逼人的凌厉收敛了些许,但语气依旧淡漠:“……多谢。只是身处险境,不得不防。”
这算是变相的解释和道歉了。陆清欢哼了一声,心里的火气消了些,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知道你是大麻烦。放心,等你伤好点能走了,赶紧离开,我就当没救过你。”
她重新拿起水碗,没好气地递过去:“喝水!”
慕容瑾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鲜活。他沉默地接过碗,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指,触感微凉。他低头喝水,清冽甘甜的滋味划过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胸口的烦恶和身体的寒意都减轻了不少。
这水……似乎也有些特别。他目光微闪,却并未点破。
陆清欢见他喝了水,脸色也缓和下来,开始动手检查他的伤口。这一次,慕容瑾没有阻止,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动作上。
解开布条,伤口的情况让陆清欢微微一惊。愈合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黑紫的毒素已经褪去大半,伤口边缘开始长出粉嫩的新肉。灵泉和灵植的效果,好得惊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