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外入手?牵制高进?陆清欢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慕容瑾的意图。高进是文官,又掌管吏部,势力盘根错节,在朝堂上与其硬碰硬,容易引发动荡。而从宫外入手,尤其是从他的“政绩”或“家事”入手,更易找到突破口。而她,身为宫外“安国夫人”,又有药膳坊和京郊大营的人脉,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臣妇明白了。”陆清欢眼中闪过冷光,“高进既掌考功,必然涉及官员升迁、钱粮调配。臣妇会设法从药膳坊和京郊大营的往来账目、以及与其有隙的军中将领处入手,寻找线索。其家人在外,或有可乘之机。”
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女人,一点就透。“放手去做,一切有本王。”
“是。”陆清欢应下,这简首是给了她尚方宝剑。“王爷,第二件事是?”
慕容瑾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本王的伤势,虽无大碍,但中毒颇深,余毒未清,太医院那群庸医束手无策。你……可有良方?”
陆清欢心中一痛。他果然伤得不轻!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毒,该是何等凶险!难怪他要闭门谢客。
“臣妇愿尽力一试!”陆清欢毫不犹豫道,“但需为王爷诊脉,方能确定。”
慕容瑾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腕。
陆清欢上前,隔着丝帕,搭上他的脉搏。触手冰凉,脉象沉细而涩,时有时无,简首是凶险万分!一股阴寒邪毒盘踞心脉,不断侵蚀生机。若非他内力深厚,加之灵泉丹药吊命,恐怕早己……
她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仔细诊察,又询问了他中毒时的症状和太医院用过的方子。越听,她的心越沉。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北地奇毒,名曰“寒髓蚀心散”,中毒者先是高热不退,继而寒毒入心,经脉郁结,武功尽废,最终在极寒痛苦中死去。太医院用的皆是温补驱寒之药,却不知此毒外寒内热,温补之法反而助长热毒,加重病情!
“王爷所中,可是‘寒髓蚀心散’?”陆清欢收回手,沉声问道。
慕容瑾眼中精光一闪:“你识得此毒?”
“曾在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陆清欢不敢透露太多,“此毒外寒内热,阴阳相冲,寻常驱寒补气之法,无异于抱薪救火,反而会激发热毒,侵蚀心脉。”
慕容瑾脸色微变:“太医院那群废物!”
“王爷息怒。”陆清欢道,“此毒虽险,但并非无解。只是……解药需以数种罕见的阳性灵药为主,辅以……臣妇祖传的秘法,调和阴阳,拔毒生新。过程会有些痛苦,且需时日。”
“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痛苦无妨。”慕容瑾毫不犹豫。
陆清欢写下几味珍稀药材的名字,其中几味连太医院也未必有,最后道:“最重要的药引,需‘赤阳朱果’三枚。此物生于极炎之地,百年一熟,极为罕见。”
“赤阳朱果?”慕容瑾眉头微蹙,“本王记得,宫中库房似有此物,乃前朝贡品。明日便让萧放入宫去取。”
“不可!”陆清欢连忙阻止,“王爷中毒之事,需绝对保密。若大张旗鼓索要赤阳朱果,必引人怀疑。此事,需暗中进行。”
慕容瑾看着她:“你有办法?”
陆清欢沉吟片刻,道:“臣妇可修书一封,以研制新方需用珍稀药材为名,向皇后娘娘求取。娘娘如今对臣妇颇为信任,当不会起疑。只是……需王爷安排可靠之人,暗中将药材送出宫。”
“可。”慕容瑾点头,“解毒之事,一切由你安排。需要什么,告诉萧放即可。”
“是。”陆清欢郑重应下,心中压力陡增。这不仅是解毒,更是关乎慕容瑾生死、乃至朝局安危的大事!但看着慕容瑾信任的目光,她心中又涌起一股豪情。他信她,她便不会让他失望!
“若无他事,你便回去吧。小心行事。”慕容瑾闭上眼,掩去眸中疲惫。
“王爷保重身体,臣妇告退。”陆清欢起身行礼,退出了书房。
走出王府,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陆清欢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手中仿佛还残留着他腕间的冰凉,心头沉甸甸的。
牵制高进,为慕容瑾解毒……两件事,都艰难无比,却又都至关重要。这简首是两场硬仗!
但,她没有退路。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必须赢!
陆清欢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高进,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慕容瑾,你的毒,我来解!这盘棋,我陪你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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