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阴冷潮湿,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气息。黑水寨逃出的百姓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低声啜泣。陆清欢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目光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那里只有肆虐的风雪,再无其他动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萧放和阿乙守在洞口,神色凝重,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爆炸声和喊杀声似乎平息了,只剩下风雪的咆哮。这死寂,比厮杀声更令人不安。
“萧统领,让我去看看!”陆清欢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就要往洞外冲。
“夫人!不可!”萧放连忙拦住她,语气严厉,“王爷吩咐过,让我们在此等候!外面情况不明,您出去太危险!”
“可是王爷他……”陆清欢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伤还没好,一个人……”
“王爷武功盖世,定能化险为夷!”萧放沉声道,但眼中同样布满血丝,显然也在极力压抑着担忧。
“姑娘,您别急……”那断臂的汉子挣扎着坐起,喘息道,“我们寨主……巴图大哥,是条汉子,王爷……王爷亲自去救,定能……定能杀出来……”他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伤口崩裂,鲜血渗出。
陆清欢见状,强压下心中的焦灼,连忙上前为他重新包扎止血。她现在是这群人中唯一懂医术的,必须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暂时忘却那噬心的恐惧。她仔细为受伤的百姓处理伤口,分发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伤药和干粮,用冷静镇定的态度,安抚着惊慌的人群。她知道,此刻她不能乱。
然而,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有她自己知道。慕容瑾冲入山谷时决绝的背影,那一声震天的爆炸,都像噩梦一样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他若有事……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之时,洞口的风雪中,忽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还有粗重压抑的喘息。
“有人!”阿乙低喝一声,持刀警惕。
脚步声在洞口停下,一个嘶哑疲惫、却让陆清欢瞬间心脏骤停的声音响起:“是……是我。”
是慕容瑾!陆清欢猛地冲了过去,只见洞口,慕容瑾浑身浴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一手拄着一柄卷了刃的弯刀,另一只手……拖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魁梧,同样浑身是血,生死不知,正是巴图!而慕容瑾自己,左肩的伤口显然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下,在雪地上晕开刺目的红。他脸色惨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松了口气的释然。
“王爷!”陆清欢惊呼,扑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处一片湿冷粘腻,全是血!“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没事……皮外伤。”慕容瑾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将巴图小心放下,对萧放道,“快……看看巴图……”
萧放和阿乙连忙上前检查巴图。巴图伤势极重,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腿上还插着半截断箭,气息微弱,但尚存一息。
陆清欢此刻顾不得巴图,她眼中只有慕容瑾。她颤抖着手撕开他左肩的衣物,只见原本包扎好的伤口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茬!显然是剧烈运动导致伤口彻底崩裂!更严重的是,他身上还有多处新添的刀伤箭伤,虽然不深,但失血过多!
“这还叫皮外伤?!”陆清欢又急又怒,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混合着他身上的血污,“你不要命了?!”
慕容瑾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想抬手替她擦去泪水,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别动!”陆清欢哽咽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立刻止血疗伤!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出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和所剩无几的灵泉(她一首省着用),又让萧放和阿乙生火烧水。
山洞里条件简陋,但陆清欢顾不得了。她用烧开后又晾温的灵泉水,仔细清洗慕容瑾身上所有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可怕的裂伤。每一下触碰,都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慕容瑾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承受的巨大痛苦。
清洗完伤口,陆清欢将最后一点灵泉浓缩液,小心地滴入他左肩的伤口深处,又将自己配制的、效果最好的金疮药厚厚敷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处理完最重的伤,又将其余伤口一一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她己是满头大汗,浑身虚脱。
慕容瑾服下她喂的、用灵泉调制的补气血药丸,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但依旧虚弱得无法动弹。他闭着眼睛,靠在山壁上,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萧放和阿乙也在陆清欢的指导下,为巴图处理了伤口,保住了他的一口气。
山洞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员压抑的呻吟。陆清欢寸步不离地守在慕容瑾身边,用湿布巾轻轻擦拭他脸上、手上的血污,又喂他喝了点温水。
“清欢……”慕容瑾忽然低低唤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我在。”陆清欢连忙凑近。
“巴图……怎么样了?”他问,声音依旧虚弱。
“萧放他们处理过了,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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