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林浩说,“理念很新,但执行还不成熟。古筝和现代音乐的融合,需要更深入的技术探索。我建议给她配一个编曲导师,同时让她去采风,听各种民间音乐,找到那个连接点。”
“这个玩电子的,李天明。”阿Ben指着另一个学员,“技术很牛,但太炫技了。音乐里没有人,只有机器。需要让他学会把情感装进代码里。”
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厂房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年轻人被安排去吃饭休息,我们几个继续工作。
“最终选十个。”我说,“但我们不是淘汰剩下的二十七个,是给他们分级。十个A级,全额签约,全方位扶持。十个B级,部分签约,提供创作支持和发行渠道。十七个C级,不签约,但纳入‘星声计划’人才库,定期交流,未来有机会可以升级。”
高军这时候也来了,听完汇报后说:“预算呢?十个A级,每人平均投入二十万,就是两百万。加上B级C级的维护费用,一年至少三百万。这还不算场地、导师、宣传的成本。”
“从半导体基金二期预留款里挪。”我说,“Aurora Music那边,等《Genesis》的首批版税到了,再还回去。好听音乐网下半年的广告收入也预留一部分。”
“但这违背了我们分账独立的规则。”高军皱眉。
“这是战略投资。”我很坚定,“内容生态是星海的根本。现在投入三百万,五年后可能长出价值三千万、三个亿的内容资产。这笔账要算长远。”
高军叹了口气,但还是点头:“行,我去安排。”
晚上九点,我们把年轻人重新召集起来。厂房里只开了几盏射灯,光线集中在中央,周围是深深的黑暗。三十七个年轻人坐在光圈里,像舞台上的演员。
李宗盛站起来,手里拿着名单。
“我先说结果。”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但我们今天不叫它‘结果’,叫‘起点’。因为无论名单上有没有你的名字,今天都是你们音乐生涯的一个新起点。”
他念出十个A级学员的名字。阿迪力、苏浅、李天明……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人站起来,有人欢呼,有人拥抱。被念到的人,有的激动得流泪,有的不敢相信地捂住嘴。
十个B级,十七个C级。没有被念到A级的人,脸上有明显的失落,但听到自己还在计划里,眼神又亮起来。
“接下来三个月。”李宗盛说,“A级学员会留在北京,进入‘星声创作营’。我们会为每个人配备制作人导师,提供录音、编曲、声乐的全方位训练。你们要完成至少三首作品的完整制作,并参与小型演出。”
“B级学员,我们会为你们提供线上指导,并邀请你们参加季度工作坊。你们需要定期提交作品,我们会给予反馈,并在好听音乐网提供推广资源。”
“C级学员,你们进入人才库。每季度会收到我们的行业资讯、创作提示,并可以随时提交新作品。如果作品有突破,可以升级到B级甚至A级。”
他顿了顿:“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分级。最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们有了同伴。你们可以互相听歌,互相批评,互相激发。音乐是孤独的创作,但不是孤独的事业。你们要成为彼此的回声。”
宣布结束,但没有散场。年轻人自发地围坐在一起,开始交流。阿迪力拿出带来的馕和葡萄干分给大家,苏浅教几个女孩弹古筝的基本指法,李天明展示他最新的音乐软件,那个玩口技的男孩表演了一段即兴的“798之声”——把今天听到的所有声音编成了一首曲子。
我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幕。这些年轻人,来自天南地北,风格各异,但现在他们坐在一起,眼睛里有一种共同的光——那是被看见、被认可、被期待的光。
王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田总,陈默来了。”
我愣了一下:“陈默?大连理工那个?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他今天有考试吗?”
“他考完试坐最后一班火车赶来的。”王工说,“硬座,一夜没睡。他说想见见这些同龄的创作者,哪怕只是看看。”
我看向门口。陈默站在那儿,背着双肩包,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脸上有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睛很亮。他看见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来。
“田总。”他有点拘谨,“抱歉不请自来。我就是……想来看看。”
“来得正好。”我说,“正好让你看看,你的《芯片之歌》激励了多少人。”
我把他带到人群里,拍手让大家安静:“各位,介绍一位特别来宾——陈默,大连理工大学的学生,也是好听音乐网上《芯片之歌》的作者。”
所有人都看向陈默。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站直了身体。
“陈默,”我说,“你跟大家说说,《芯片之歌》是怎么写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