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被那声“竹篾的轻吟”勾住的。
药王谷的秋晨,露水在竹叶上滚成碎银,她的仁心玉却在湿润的竹香中震颤,映出川西青神县的竹篾工坊里,一根细若发丝的竹丝正随着老匠人的指尖翻飞。玉髓里浮出那双手:掌心的老茧比竹篾还厚,却能将拇指粗的慈竹剖成比头发细八倍的丝,经纬交织间,一座微型竹编山水正渐次成型。
“谷主,周师傅的眼疾加重了。”阿昭的声音带着竹屑的清苦,“他说,这十年编的‘青神叠翠’,怕是等不到完工那天了。现在年轻人宁可去电子厂,谁还学这‘慢工出细活’的竹编?”
冷凝翻开随附的视频:斑驳的工坊里,七十二岁的周伯钧戴着老花镜,竹刀在竹节间游走。“这竹要‘冬砍春剖’——冬天砍的慈竹水分少,春天阴干三个月,剖出来的丝才不会蛀。”他用竹针挑起一缕竹丝,“现在?机器压的竹丝粗得像麻线,编出来的东西没灵气…当年我师父说,竹编是‘把山水编进竹丝里’,每根丝都得带着青衣江的风、峨眉峰的云…”镜头扫过案头半完成的竹编:层峦叠嶂间,飞瀑悬于松枝,竟已看不出编织痕迹,恍若天然山水缩小版。周师傅突然剧烈咳嗽,竹刀“当啷”落地:“又废了一根丝…这‘叠翠峰’的尖顶,我试了七日才成…”
第一幕·老竹编师的“山水执念”
霜降的青神江畔,竹涛阵阵,周师傅的工坊飘着新剖竹丝的清涩。“姑娘,你看这‘起底’——先编‘人字纹’打根基,再层层递进。”他将竹丝穿过经篾,指尖如穿花蝴蝶,“这‘青神叠翠’,我用了二十种竹丝:最细的编云雾,稍粗的画松针,再粗些的做山石…现在?年轻人学竹编,急着编筐编篮卖钱,谁肯花十年磨一双手?”他从箱底捧出张泛黄照片:“这是我老伴,生前最爱山水。她说要是能住在画里多好…我就想编幅最大的竹编山水,等她‘回来’看看…”窗外的竹影落在照片上,他忽然用竹丝缠住相框:“这丝,是她教我剖的第一根。”
第二幕·“数字工艺师”的“竹魂解码”
当日午后,冷凝在成都理工大学的竹材实验室见到林悦。
女博士穿着白大褂,显微镜下浮动着竹丝的横截面:“我是研究生物复合材料与数字工艺的,来破译‘竹丝密码’。周师傅的剖丝技法太精妙,我想建‘数字竹谱库’——扫描千种竹编纹样,AI学习剖丝角度与编织逻辑,让机器辅助完成基础工序,解放老师傅的双手!”她调出3D建模图,“您看这个‘分层剖丝算法’,能模拟您十年练出的手劲,误差不超过半丝!”
周师傅冷笑:“铁机器懂什么叫‘竹丝会呼吸’?机器剖的丝,没经过阴干,编出来的东西放两年就脆…能经得起十年看、百年传吗?”林悦启动拉力测试仪:“我们改良了竹材处理,用纳米涂层防蛀,还复刻了您‘冬砍春剖’的古法。更重要的是——”她展示动作捕捉数据,“AI分析了您三十年的编织视频,连您编‘松针’时为求锋利,会多拧半圈手腕的习惯都记下来了!”
第三幕·竹魂与代码的“山水共生”
三日后,工坊架起了动作捕捉设备。
林悦校准参数:“这‘双魂编法’,您定纹样、控气韵,机器完成剖丝、起底。”周师傅将新选的慈竹固定在工作台上,竹刀落下时,传感器同步记录下他手腕的旋转角度。“起!”他轻喝,机器吐出均匀的竹丝,竟与他手工剖的丝并驾齐驱。“停!这‘叠翠峰’的坡度…陡了半分!”他伸手调整,机器立刻根据他的触感反馈修正角度:“现在…对了。”
二人创“竹心计划”:
「基因归档」:CT扫描千件古竹编,建立竹种、丝径、纹样数据库;
「双丝织梦」:机器完成70%基础编织,老师傅手工处理核心山水轮廓;
「元宇宙观山」:AR扫描竹编,手机端可“走进”山水,看松针如何从竹丝里“长”出来。
周师傅抚摸着初成的“青神叠翠”,老花镜后的眼睛亮了:“这云雾的走向…和我画给老伴的第一幅素描一个样。”林悦直播宣告:“老竹魂借科技重生了——山水的故事,现在能讲给更多人听。”
第四幕·世界的“青神叠翠”
深冬的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东方手工艺复兴”特展中,“青神叠翠”前围满观众。
周师傅的“双魂编法”通过百年耐候测试,机器辅助的竹编与手工核心完美融合。策展人赞叹:“这是写在竹丝上的中国山水哲学!”周师傅将竹刀赠予林悦:“刀在人在,山在人在…现在,这山水能走到更远处了。”
第五幕·竹丝里的“永恒山河”
开展当日,周师傅将陪伴他五十年的竹刀与半完成的竹编,一同放入工坊的传承柜。柜底,是他用竹丝编的小相框,里面嵌着老伴的照片。与此同时,林悦团队将竹编的编织数据、山水纹样的数字模型,上传至“人类文明基因库”。
多年后,当一位非洲少年戴上AR眼镜,选择“青神叠翠”,他将看到的不仅是一座微缩的竹编山水,更能“触摸”到竹丝里的青衣江风,感受到一位老匠人用十年光阴,为亡妻编织的、跨越生死的山水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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