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调令压在心头,十日之期如同悬顶利剑。东都洛阳是龙潭虎穴,此去凶吉难料。我站在管城校场,望着肃立的十一个弟兄,心中却已定下计较——在赴洛阳前,必须先把须水这个根基之地彻底握在手中。
赵文启虽死,但赵家在白石岗经营多年的坞堡仍在,就像扎在须水河畔的一根毒刺。赵家在地方盘踞两代,姻亲故旧遍布乡里,难保没有第二个赵文启蛰伏暗处。我若率精锐远赴洛阳,老家空虚,马三哥他们能挡住明枪暗箭吗?
侯三。我沉声唤道。
在,贺哥!侯三应声出列。
你带两个人,轻装返回须水,让马三哥动用所有关系,摸清白石岗坞堡的现状。堡内守备、主事人、对外联络,越细越好。五日内,我要看到详细情报。
明白!侯三毫不迟疑,点了两个最机灵的斥候转身离去。
铁柱挠着头:贺哥,咱们这是要......
洛阳要去,但老家更不能丢。我目光扫过众人,在去洛阳之前,必须先回须水,把家门口打扫干净。
五日后,侯三带回的消息印证了我的担忧。白石岗坞堡由赵文启的族弟赵文韬接手,此人性格阴狠,手段更甚其兄。他一面固守坞堡,一面暗中联络周边乡绅,对白家庄虎视眈眈。
正好缺个立威的靶子。我冷笑一声。
时间紧迫,我点了须水营十一人,外加二十名骑兵,对外宣称赴洛阳前例行巡边,实则直扑须水。
我们没有回白家庄,而是悄无声息地抵达白石岗。这座建在平原上的坞堡墙高沟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匍匐的巨兽。须水地处平原,无险可守,这样的坞堡就是最大的屏障。
不能强攻。王栓子低声道。
谁说我要强攻?我盯着堡垒,铁柱,带五个人去把赵家最大的田庄点了,动静闹大点。侯三,你带两人在堡外水源处留下痕迹。王队正,让你的骑兵在堡外扬尘驰骋。
很快,田庄方向火光冲天,水源处发现敌踪的消息传来,骑兵在外围制造出大军合围的假象。我们埋伏在堡门外的树林里,静静等待。
天色微明,堡门突然开启,一小队家兵在一个头目带领下冲出,直奔田庄。
栓子!
王栓子弓弦响处,那头目应声倒地。
我率众冲出,瞬间击溃这支小队。残兵逃回堡门,却发现门已紧闭——侯三的人早已趁乱制造了混乱。
我将尸体拖到堡门前,提刀喝道:赵文韬!我乃管城鹰扬郎将刘贺!赵文启勾结瓦岗已伏诛!你若识相,开门投降,交出权柄,或可留你赵家生路!若敢负隅顽抗......刀尖指向地上尸体,这就是下场!一炷香后不开门,强攻!
墙上一片死寂。须水平原无险可守,坞堡是他们唯一的依仗。在真正的精锐面前,这道墙能守多久?
不到一炷香,堡门缓缓开启。赵文韬面色惨白,赤膊负荆,跪在门后:罪人赵文韬......愿听凭郎将发落......
三日后,白家庄。
赵家坞堡守备解除,钱粮充公。赵文韬被送往管城软禁。我以郎将名义发布告示,将赵家田产划归须水营,宣布减免租赋、招募流民、兴修水利。
马三哥站在我面前,这个年长我几岁的汉子眼神坚定:贺哥放心去洛阳!家里交给我!工坊、农庄、运输队,还有收拢流民垦荒,我都会办好。
我拍拍他肩膀:三哥,家里就拜托你了。须水地处中原腹地,虽是平原无险可守,但正因如此,更要广积粮、深扎根。
我明白。马三哥重重点头,咱们不靠山险,就靠人心。你在前方闯荡,我在后方一定把根基打牢。
后院已稳,根基已固。是时候去会一会东都的风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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