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早窜去了烧腊饭窗口,踮着脚冲他们喊:“这家烧鹅今天刚卤的,香得很!”等唐子轩端着滑蛋饭找座位时,朱先生已经把烧腊饭摆上桌,油亮的鹅皮裹着米饭,周书盟的烤肉饭也堆得冒尖,金黄的肉片上撒着芝麻。四个人挤在靠窗的小桌旁,椅子腿蹭着地面咯吱响,却没人觉得挤。
唐子轩用勺子舀了口滑蛋,嫩得能淌出汁来,刘继林咬着叉烧吐槽:“上周那个论文选题,教授非说我逻辑有问题,改得我头发都掉了。”朱先生扒着饭接话:“我那篇才惨,数据跑了三天,结果软件崩了,全没了。”唐子轩笑着把滑蛋往刘继林碗里拨了点:“等这周踢完球,咱去图书馆一块改,人多脑子活。”
周书盟扒着烤肉饭,小声插了句:“轩哥,我们专业课老师也布置了小论文,我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唐子轩放下勺子,拿纸巾擦了擦手:“你把题目发我,明天训练完我给你理理框架——大一不用急,先把逻辑顺清楚。”刘继林也凑过来:“对,实在不行,让朱先生给你找数据,他那硬盘里啥都有。”朱先生嚼着烧鹅点头:“包在我身上。”
窗外的天彻底暗下来,饭堂的灯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桌布上,叠成一团暖乎乎的形状。周书盟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轩哥,这是我记的踢球技巧,你帮我看看对不对?”唐子轩接过来翻,页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跑位路线,旁边写着“轩哥教的假动作”,他笑着指给刘继林看:“这学弟比你当年用心多了。”
吃到一半,唐子轩去打了壶免费汤,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热汤滚过喉咙,刘继林抹了抹嘴:“等毕业咱还能这么聚吗?我可能要回老家考公。”朱先生顿了顿,把烧鹅腿夹给周书盟:“我准备考研,还在本校,到时候你们回来踢球,我还能当陪练。”唐子轩搅着碗里的饭,声音轻却稳:“不管去哪,‘经贸帮’都在。每年暑假,咱回这饭堂吃滑蛋饭,回假草场踢野球。”
周书盟攥着勺子,眼睛有点红:“那我到时候一定来,不管在哪上学。”刘继林拍了拍他的肩:“必须来,你可是咱帮里的‘接班人’。”
吃完饭,四个人把餐盘摞在回收台,朱先生还偷偷往周书盟的袋子里塞了包纸巾。出饭堂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刘继林搓了搓胳膊:“有点渴,买瓶水去?”唐子轩点头:“去贝岗门那边的便利店吧,种类多。”
他们并肩往贝岗门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周书盟走在中间,手里攥着唐子轩给他画的跑位图。唐子轩看着身边的三个人——刘继林还在碎碎念着下周的战术,朱先生哼着跑调的歌,周书盟时不时低头看笔记——忽然觉得,“陪伴”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约定,就是饭堂里一碗热汤,是球场上一句“别怕”,是此刻并肩走在风里的脚步声。
便利店的灯亮得晃眼,唐子轩推开门,回头喊他们:“想喝啥?哥请。”刘继林冲进去拿了瓶冰可乐,朱先生要了瓶茶,周书盟攥着钱包要抢着付,被唐子轩按住手:“说了哥请,等你赚了钱再请回来。”
拧开瓶盖的脆响混着笑声飘出来,四个人靠在便利店门口的墙上,可乐的气泡漫过舌尖,像这场没头没尾的相遇——从一场野球开始,在一碗滑蛋饭里升温,最后成了往后岁月里,想起就会暖起来的回忆。
贝岗门的车流擦着路边过去,唐子轩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笑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经贸帮”的故事,刚刚写了开头。
往贝岗街走的路上,烤串的香气先钻到鼻子里——巷口那家老烤串店的红灯笼晃着暖光,铁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烟卷着香味往街对面飘。
唐子轩刚要笑说“幸亏刚吃了饭”,就看见烤串店门口的小桌边,李劳宫正一个人抱着烤鸡翅啃。这学弟和周书盟同年级,是去年招新时被唐子轩拉来校队试训的,后来因为受伤了没留队,唐子轩还可惜过他的爆发力。
李劳宫也瞥见他们,赶紧抹了把嘴站起来,举着串冲他们喊:“轩哥!继林哥!快过来坐!”他把脚边的几个小凳子踢出来,又冲老板喊,“再加两串脆骨、一份韭菜!”
唐子轩笑着走过去:“你小子怎么一个人在这?”李劳宫挠挠头:“刚写完作业,嘴馋就跑来了——这顿我请,你们别客气!”说着就把烤得焦香的羊肉串往唐子轩手里塞,周书盟凑过去,李劳宫直接把自己没动的烤玉米递给他:“书盟,这个甜,你尝尝。”
刚坐下没半分钟,身后有人拍唐子轩的肩:“哟,经贸一队在这聚呢?”回头一看是梁子鸣——同是大三,没当队长却场场不落,是队里的“气氛担当”,上次踢友谊赛还帮唐子轩挡过一次飞铲。
梁子鸣搬了个塑料凳挤过来,手里还晃着刚买的柠檬茶:“我就说老远闻着‘经贸味儿’,果然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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