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正直的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曾多次劝说知府,让他停止这种搜刮百姓的行为,可知府被马万山的钱财收买,根本不听劝告,反而警告父亲不要多管闲事。父亲没有放弃,他暗中收集了知府和马万山勾结的证据 —— 包括加收赋税的账本、马万山送给知府的金银珠宝清单、两人往来的密信,准备在年底巡抚巡查金城时,将这些证据上报,揭露他们的罪行。”
说到这里,李虎的声音开始颤抖,眼中泛起泪光:“可父亲千算万算,没算到马万山在知府身边安插了眼线。就在他准备将证据交给巡抚的前一天晚上,眼线把消息泄露给了马万山。马万山为了销毁证据,保住自己的势力,连夜派了五十多名打手,拿着刀枪,潜入了我家。”
“那天晚上,我记得特别清楚 —— 天上飘着小雨,院子里的梅花正在绽放,我和妹妹刚做完功课,母亲正在给我们缝新衣服,父亲在书房整理证据。突然,院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了,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父亲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把我和妹妹藏进书房的衣柜里,又把证据塞进衣柜的夹层,然后对母亲说:‘你带着孩子躲好,我去挡住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李虎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母亲抱着我和妹妹,捂住我们的嘴,不让我们发出声音。我们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父亲拿着一把火枪,站在书房门口,对着冲进来的打手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官宅!’可那些打手根本不理会,举着刀就冲了上去。父亲扣动扳机,打死了第一个冲上来的打手,可更多的打手涌了进来,他们拿着刀,对着父亲乱砍。父亲虽然奋力反抗,可他只是个文官,哪里打得过这些亡命之徒?没过多久,他就被砍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书房的地板。”
“母亲看到父亲倒下,再也忍不住,挣脱开我们,朝着父亲冲过去,哭喊着:‘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们!’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打手的对手?一个打手举起刀,对着母亲的后背砍了下去,母亲当场就没了气息,倒在了父亲身边。我和妹妹在衣柜里,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那种无助和痛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张圣龄静静地听着,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他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圆滑世故的李虎,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与马彪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递给李虎一张手帕,轻声说道:“节哀。但你既然活了下来,想必是有人救了你?”
李虎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是父亲的一个朋友,名叫秦万厍,当时在金城当捕头。秦叔早就看不惯马万山的所作所为,也知道父亲在收集证据,所以一直暗中保护我们家。那天晚上,他看到马万山的打手潜入我家,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带着几名亲信捕快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冲进院子时,父母已经遇害,打手们正在放火烧房子,想要伪造意外失火的假象。”
“秦叔趁着混乱,撬开衣柜,把我和妹妹救了出来。他知道马万山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追杀我们,所以连夜带着我们逃出了金城,躲进了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在破庙里躲了三天后,秦叔对我说:‘虎子,马万山势力太大,金城不能待了,你父亲之前就托人给你和你妹妹找了去阿美利卡联邦的船票,你们去那里留学,等将来有能力了,再回来为你父母报仇。’我当时只有十岁,妹妹才五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听秦叔的安排。”
“可我没想到,就在我们准备出发去港口的前一天,妹妹突然发起高烧,咳嗽不止。秦叔带着我们去看郎中,郎中说妹妹是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需要好好调理,不能长途跋涉。秦叔没办法,只能先把妹妹送到乡下的亲戚家,让亲戚照顾她,等她病好了再送去阿美利卡。我当时哭着不肯走,想要留下来照顾妹妹,可秦叔对我说:‘虎子,你必须走!只有你活着,才有机会为你父母报仇,你妹妹我会照顾好的,等你在阿美利卡站稳脚跟,我就把她送过去。’我没办法,只能跟着去阿美利卡的人走了。”
李虎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我到了阿美利卡联邦后,被安排进了一所教会学校读书。我一边学习英语、数学、物理,一边拼命练习武术,希望能早日变得强大,回来报仇。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收到妹妹的消息。直到五年后,秦叔托人给我带来一封信,信里说,我走后不久,妹妹的病情就加重了,没能撑过去,已经去世了。他还说,马万山知道了他救我的事情,派人追杀他,他没办法在金城待下去,只能四处流亡,以后可能没办法再联系我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 父母遇害,妹妹去世,唯一的亲人秦叔也失去了联系,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那天晚上,我在学校的操场上跑了一夜,一边跑一边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变得更强,一定要杀了马万山,为我的家人报仇!”
从那以后,李虎更加拼命地学习和训练。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阿美利卡联邦的联邦军校,学习军事指挥;课余时间,他还跟着退役的特种兵学习格斗、射击、侦察,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能文能武的 “全能者”。十年后,当他得知马万山已经去世,他的儿子马彪继承了他的势力,成为肃州土司时,便毅然放弃了在阿美利卡的大好前程,收拾行李,踏上了回国的轮船。
“为了接近马彪,我改名为李虎,装作一个在阿美利卡混不下去的落魄武夫,投靠到马彪手下。我知道马彪急需懂军事的人帮他训练士兵,所以我故意在他面前展露了一些在联邦军校学到的军事知识,帮他训练出了一支稍微像样的队伍,还帮他打了几次小胜仗 —— 比如平定周边的小股盗匪、抢夺其他部落的牛羊。就这样,我逐渐获得了马彪的信任,成为了他手下的统领,掌管着八十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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