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演戏 —— 在马彪面前，我装作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样子；在其他统领面前，我装作圆滑世故、不得罪人的样子；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拿出父母和妹妹的遗物，告诉自己：不能忘，不能忘血海深仇！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收集马彪的罪证 —— 他像他父亲一样，欺压百姓、加收赋税，还勾结沙毛帝国的商人，购买武器，想要扩大势力，称霸整个西北。我也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可马彪为人谨慎，身边有二十多名护卫，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下手。”
“直到您出现，张先生。” 李虎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您刚来肃州，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 —— 训练士兵的方法、制定战术的思路，都远超马彪和他手下的那些草包统领。您还能拉拢到太平洋能源公司这样的巨头企业，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这让我看到了报仇的希望。我知道，您有实力、有能力，更有对付马彪的决心，只要能跟着您，我一定能亲手杀了马彪，为我的家人报仇！”
说完，李虎从怀中掏出一个用蓝色绸缎包裹的布包，布包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随身携带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 照片上是一对夫妇和两个孩子，笑容灿烂，正是李虎的家人。他拿起纸张，递给张圣龄：“张先生，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证据。第一张是当年马万山加收赋税的账本残页，上面有他的签名；第二张是马彪与沙毛帝国商人伊万的往来信件，内容是马彪用五十车羊毛，换取伊万的二十支毛瑟步枪和一万发子弹；第三张是马彪手下统领王虎欺压百姓的证词，有十多个村民的签名按手印；还有这张，是我手绘的土司府地下通道分布图，上面标注了两个出口，一个通往城外的山洞，一个通往城北的粮仓，马彪很可能会从这里逃跑。”
张圣龄接过纸张，仔细翻阅着。账本残页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但 “马万山”“加收五升粮” 等字样仍能看清；信件上的俄文签名和印章清晰可见，还有翻译后的中文内容；证词上的红手印一个个清晰有力，记录着王虎抢夺粮食、强占民女的罪行；地下通道分布图更是详细，甚至标注了通道的宽度、高度和转弯处的位置。这些证据都经过了精心保存，透着李虎多年来的心血。
他回想起之前让四号队员调查李虎的情况 —— 四号队员汇报说，李虎虽然是马彪的统领，却从不参与欺压百姓的事情，反而会偷偷接济一些被马彪手下抢了粮食的村民；他手下的士兵待遇也比其他统领的士兵好，不仅能吃饱饭，每月还能按时领到军饷；而且李虎多次在马彪的议事会上反对与沙毛帝国合作，认为 “沙毛帝国狼子野心，与其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只是马彪被武器和利益诱惑，根本不听他的劝告。这些信息与李虎的讲述完全吻合，也让张圣龄对李虎的信任多了几分。
但张圣龄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围剿马彪是关乎肃州未来的关键行动，容不得半点差错，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他合上布包，将其放在桌上，看着李虎，语气沉稳地说道：“李虎，你的经历确实令人同情，你提供的证据也很有价值，这让我相信你对马彪的仇恨是真实的。但围剿马彪不是小事，涉及到近千人的兵力调动，我需要时间核实你所说的一切 —— 我会派人确认地下通道的位置，核实你策反士兵的名单，调查马彪与沙毛帝国商人的最新联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天晚上，你再来这里。我需要你带来更详细的情报 —— 马彪最近的兵力调动情况，他与沙毛帝国商人的最新联系，还有你策反士兵的名单和具体部署。如果这些情报准确无误，我可以同意你加入我们，一起对付马彪。但在这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具体的行动计划，希望你能理解。”
李虎听到张圣龄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点头：“张先生，您放心！我明天晚上一定带详细的情报过来，绝不会让您失望！只要能除掉马彪，为我的家人报仇，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张圣龄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尽快回去吧，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路上小心，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明白！” 李虎拿起布包，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着张圣龄拱了拱手，“多谢张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明天晚上见！” 说完，他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议事厅，消失在夜色中。
张圣龄站在原地，看着李虎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李虎的出现，无疑为围剿行动增加了胜算 —— 有了他提供的情报和策反的士兵，不仅能减少己方的伤亡，还能更快地控制肃州的局势。但他也清楚，李虎的复仇之心极强，未来如何安置他，如何确保他不会因为复仇而做出过激的行为，还需要进一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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