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随着十六夜红月说出最后一个字,炸碎了人间的静谧。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忽然间倾盆而下。
月煌的眼神从十六夜红月的身上移开,看向外面几乎连成线的密集雨水,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当十六夜红月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起对方的目的。
一个能够在虚假世界里搞出那样恐怖场面的女人,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主动将那些耸人听闻,却又足以颠覆人间秩序的真相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哪怕她和道长相识,彼此有点交情,也不可能冒着雨大老远跑过来后,只是为了说几句话。
最后果然如月煌所料,她还有其他的同伴,正在筹划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着十六夜红月那越发扭曲的表情,月煌忽然间觉得不怎么害怕了,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怜悯。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问道:“你们,对‘它’了解多少?”
十六夜红月放下了手,慢慢又恢复了巧笑嫣兮的美丽模样,口中语气也重新变得柔和:“了解的不多,但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它并非缥缈无痕的存在,在这半真半假的世间,它有实体。”
说着,她又晃了晃手指,调皮地问:“你能猜到它长什么样子吗?”
月煌茫然摇头。
十六夜红月比划出了一个长方形,神秘兮兮地说:“据说是一个很大的盒子,上面还有着数不清的蓝色眼睛,看一眼就能让你彻底迷失自我,就此变成疯子。”
大盒子?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
月煌想象不出来那该是个什么奇怪的模样,只觉得格外渗人,同时也有些不以为然。
那个被自己称为“命运”的神只,有那样超凡脱俗的能力,其本体怎么可能会是个盒子?
至少也该是道风仙骨的老神仙形象吧,再不济,坊间私密流传的那种,充满人性光辉和母爱特质的活泼女神形象,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哪怕说它是个山精海怪,说服力也比长着眼睛的盒子强吧。
将月煌不以为然的神情看在眼里,十六夜红月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你一定也清楚,我们被人操控后,都会被拉去那个游戏一样胡来的世界里。”
“不知你是怎么理解那个世界的,但是在我们看来,那其实‘它’用法术凭空捏造出来,勾连我们与创造者两个不同世界的交界地。”
“这么说你可能听不太明白,不过没关系,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而‘它’的实体,就藏在那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中的一员,曾经在没有创造者控制的情况下,自己找到办法降临到那个交界地,并且发现了它。”
“直面它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因为那个人无比狼狈地逃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而后没过多久他就自裁了。”
说到这,十六夜红月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升起一抹惆怅,似乎那个直面神只的人和她关系匪浅。
月煌当然不会傻到探问对方隐私,只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所以,你们的反抗,是要去‘杀’了它?”
十六夜红月笑着摇摇头,她扭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雨瓢泼,面对吵杂的雨声,她默默地说:“我们这一身本事,都是从交界地得来的,你我就算变得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拿着它赐予的力量,狐假虎威罢了。”
月煌想了想自己这一路上,轻而易举就能让实力暴涨的经历,不自觉点点头:“是啊,它之所以能如此慷慨地给我们力量,自然是因为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威胁得到它。”
十六夜红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口中赞叹道:“难怪那个臭道士对你评价那么高,你这玲珑心思,当真是聪慧得很啊。”
没有在意她的称赞,月煌虽然阅历尚浅,但也知道来历不明的奉承,必然带着阴险的目标。
所以他只是问:“道长他怎么评价我的?”
十六夜红月思考了起来,伸出手指支住下巴,一边回忆一边复述起来:“他说啊,有个小家伙,凭借三言两语就推断出了很多事情,他只是稍微提了一嘴我们是被人造出来的,那家伙就从安乐窝里跳了出来,一头撞烂了那群‘恩匹希’在扬州的布局,当真是好用得很。”
月煌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
等下,为什么前半句还算人话,后半句就开始贬低我了?
安乐窝是什么说法?“恩匹希”又是啥?还有我怎么就好用了?说的跟那大傻子用过我一样!
不等他将这些疑问说出来,十六夜红月贴心地又解释起来:“我知道你听不懂,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雨下这么大,显然是老天想让我留下来慢慢给你解释。”
“我们做过实验,无论重生多少次,也不管性情发生怎样的变化,每个人从稻香村醒来后,哪怕我们始终在干预,他们最终都会坚定地选择生前的门派。”
“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它’在作怪,但后来我们发现,那其实是创造我们的人,留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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