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索性把被褥搬出去,直接打起了地铺。
这是他们结婚几十年来,关系最僵的一段日子。
回到家中,面对冷冷清清的屋子,易中海不由长叹一声。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他站在屋里,望向院中。
满眼所见,尽是邻居们对他指指点点的热闹场面,与他屋中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这景象,让他对未来的养老生活,愈发感到忧愁。
“贾东旭那混账是指望不上了,恐怕他还巴不得我明天就咽气呢。”
对于一手栽培的这个徒弟,易中海要说心中毫无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并非因为对贾东旭还有什么旧情。
自打他们撕破脸动手那一刻起,他就明白指望贾东旭养老已是痴人说梦。
以他如今的名声,即便与一大妈离了婚,再想娶妻也是难如登天。
正思量间,恰见对门的傻柱拎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哼着小调迈进门坎。
傻柱,又给你媳妇捎什么好物件了?
昨儿在集市称了两斤泥鳅,给屋里人补补气血。
哟,这是要添丁进口啊?真有你的。
傻柱挠着后脑勺嘿嘿直笑,引得四邻哄堂。
这情景扎进易中海心窝,泛起阵阵酸楚。
二字,终究是他此生最难释怀的痛处。
若到垂暮之年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这光景想想都教人发慌。
望着傻柱憨厚的背影,易中海忽地忆起后院的聋老太太。
听说前阵子老太太寻过曹安?
虽已被排挤在院墙的人情往来之外,他还是辗转探得了这消息。
聋老太太的境遇与他相仿,唯独强在手里还攒着些压箱底的银钱。
反观自己,为着笼络贾东旭养老,平日不是贴补米面就是周济用度。
那贾张氏更似吸血的水蛭,连半碗粟米都要从他指缝里抠去……
这般下来,哪还能有余钱?
可傻柱......
是啊!
那愣头青岂非比贾东旭更易拿捏?
连曹安那小子都能哄得傻柱认干亲,我易中海怎就不能让他承欢膝下?
念及此,满腔郁结顿时散了大半,望向傻柱的目光也透出热切。
那头与乡邻寒暄完的傻柱甫转身,恰撞见易中海直勾勾的笑脸,不由得怔住。
这老家伙...打得什么算盘?
见易中海招手相邀,傻柱立即警觉。
他先将手中物什妥帖放稳,反手合拢房门。
朝易中海屋舍踱了几步,终究不放心,又折返将门锁扣得严实。
这般防备姿态,看得易中海心头咯噔一沉。
这孩子...终究是信不过我。
傻柱可不真傻——这道理,看着他长大的易中海再清楚不过。
傻柱的谨慎让易中海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并没有急着开门见山。
“易大爷,您找我?”
傻柱心里有些纳闷,虽然大家都说这一大爷不是好人,但他感觉平常的易中海似乎也没那么坏。
反正只是听听他想说什么,料他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傻柱,你才刚结婚,家里还有你爸和妹妹,住得有点不方便吧?”
傻柱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虽然不解其意,还是挠挠头老实答道:
“易大爷,您也知道咱何家就一间房,不像我干爹那样有两套……婚房确实是有点挤。”
易中海眼皮跳了跳——他最烦别人在他面前提曹安。
但对着眼前这傻小子,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咳咳……没打算出去买一套?”
“买啥呀,我爹说了,现在虽然挤,但好歹一家人在一起。
再说了,现在想买房也没人卖啊。”
傻柱也不是没想过搬出去,可媳妇也说,在院子里住着挺好,尤其和爹、妹妹一起,没什么不方便的。
易中海这才想起,街道办挂牌卖的房子确实不多。
这年头连吃饱都成问题,谁还有闲钱买房?
“傻柱……你看我这房子怎么样?”
易中海突然这么一问,傻柱直接愣住了。
他目光越过易中海,朝他身后的房子看去——虽比不上曹安那两套宽敞,但在院里也算面积大的。
“易大爷,您是要卖房?那您跟一大妈住哪?”
易中海见他眼中流露出对自己房子的满意,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傻柱顿时又警觉起来。
“易大爷,我爹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您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看傻柱逃也似地离开,易中海反而笑了。
“只要你想要我的房子,就不怕你不就范。”
至于卖了房子他们夫妻住哪儿?
这算什么问题?
让他给我养老,我当然还是住这儿!
不得不说,易中海对傻柱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这傻小子,几句话就能激得他莽撞往前冲,实在是养老的最佳人选。
“妈的,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单纯,我就不必在那家忘恩负义的人身上耗费那么多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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