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归心居里,阿月和林安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也带着安稳的香甜。
林秋生没有睡。
他坐在床沿,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贪婪地看着妻儿的睡颜。阿月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不安稳。他伸出手,想为她抚平,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怕,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膨胀”。
体内的灵气,像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洪荒巨兽,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它们不再需要他去引导,而是在自发地、疯狂地增长、凝练。他的丹田,那片原本浩瀚的“化神之海”,此刻已经满溢到了极限,每一滴灵液都重如山岳,仿佛随时都会撑破这片天地。
他能清晰地“看”到,在九天之上,无形的法则正在编织成一张巨网,那是飞升的劫雷,是天道的强制召唤。它们在积蓄,在等待,只等他体内的力量彻底冲破凡界的最后一道枷锁。
飞升……
这两个字,不再是遥远的憧憬,而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飞升的场景,那应该是荣耀的,是踏上新世界的开始。
可现在,当他真的要面对时,心中却只剩下冰冷的恐惧。
不是怕死,而是怕……离开。
他怕自己这一走,阿月怎么办?安儿怎么办?爹娘怎么办?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家,这个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家,怎么办?
仙界是什么样子?是机遇遍地,还是龙潭虎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可能会死,可能会被囚禁,可能会……永远也回不来。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他站起身,悄悄地走出房间,来到庭院中。
冷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焦灼。他开始在院中来回踱步,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
他喃喃自语。
“玄黄宗?不够。八大首座虽强,但若仙界派来比昊天仙君更强的存在,他们不过是螳臂当车。”
“功法?我可以把最好的功法留给他们,但修炼需要时间,安儿还那么小,阿月他们起步太晚,等他们强大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保命的手段?对,我必须给他们留下保命的手段!”
他眼中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
“用我的仙力,炼制成玉牌。每一块玉牌,都蕴含我化神九重时的一击……不,不够!要用我化神大圆满的力量!要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反击之力!而且,必须是自动激发的!他们只是凡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主动去催动法宝?必须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自动护主!”
这个想法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很快,新的焦虑又涌了上来。
“玉牌总有能量耗尽的时候。万一敌人无穷无尽,怎么办?他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连仙人都进不去的地方!”
“秘境!对,我要亲手开辟一个秘境!”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脚步也停了下来。
“这个秘境,入口必须由我特制的玉牌开启,独一无二。里面,我要布下两条灵脉,让灵气浓郁到可以自行修炼。再种满灵果仙药,保证他们衣食无忧。我要在里面再造一个家,一个比归心居安全一万倍的家!”
“可是……光有安全,就够了么?”
他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不能一辈子都躲在里面。阿月是宗主夫人,爹娘是长辈,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尊严。而且,安儿需要成长,需要见阳光,需要与人交往。”
“所以,光躲起来不行,这个世界,必须有人替我守护着。”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辽阔的疆域。
“我需要一个体系,一个在我离开后,依然能维持这个世界秩序的体系。柳青……柳青可以担起这个重任。还有八大首座,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我最信任的人。但他们不能只守着我的家人,他们的力量,应该用来守护整个世界。”
“鼎……对,用鼎!铸九座大鼎,镇压九州气运!让破军的兄弟们,与九鼎合一,成为‘九州卫’!他们不再是暗中的影子,而是光明正天的守护者!”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他脑中碰撞、成型、完善。
这不再是简单的安排,而是一个庞大、复杂、环环相扣的系统工程。
他越想,心里就越乱。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家人的生死。秘境的空间阵法要如何做到绝对稳固?九州大鼎用什么材料铸造才能抵挡仙人一击?柳青一个人,能协调好整个世界的宗门势力吗?
他害怕,怕自己考虑不周,怕自己的一时疏忽,会给家人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
他站在庭院中央,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沉重。
这,就是化神大圆满的力量吗?不是掌控天地的逍遥,而是……背负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我一个人想不完,也做不到最好。”
“明天,我要找柳青,找八大首座,找所有能信任的人。我要把我的担忧,我的计划,全部告诉他们。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但所有人的智慧加起来,总能找到最好的办法。”
“而且,有些事,我必须……亲口告诉她。”
他回头,望向卧房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不舍,与一丝深深的愧疚。
“阿月,我对不起你。我必须……和你商量一件,我们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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