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生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
山谷虽然灵气充盈,但也意味着与世隔绝。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修炼资源,而是信息。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他必须找到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从山谷中蜿蜒流出的小溪上。
“凡界建村,多依山傍水。水是生命之源,有水的地方,就有人烟的踪迹。仙界……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念头,成为了他唯一的行动指南。
他不再犹豫,顺着溪流的方向,开始了他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的第一次远行。
仙界的山路远比凡界要险峻百倍。百米高的悬崖、深不见底的峡谷随处可见。林秋生没有仙力可以御空,只能像一个最原始的登山者,手脚并用,在崎岖的山壁上寻找着可以落脚的路径。
他的感官被提升到了极致。风声、水声、远处传来的兽吼……任何一丝动静,都让他绷紧神经。饥饿感再次袭来时,他便掬起一捧溪水,溪水中蕴含的微弱灵粹能暂时压制住腹中的空虚,但治标不治本。
时间在单调的跋涉中流逝。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如果天空中那个巨大光球能被称为太阳的话)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当仙界特有的、带着紫意的晚霞铺满天空时,他依然行走在无尽的原始森林中。
夜晚的仙界森林并不安宁。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兽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心悸的交响乐。林秋生不敢停下,他找了一棵足够粗壮的巨树,爬了上去,在枝桠间蜷缩起来,强迫自己进入浅层次的休眠。
这是他在仙界的第一个夜晚,孤独、疲惫,又充满了警惕。
第二天,他继续顺着溪流往下走。
脚下的路渐渐变得平缓,周围的树木也从之前的参天巨木,变成了较为普通的种类。溪流也渐渐变宽,汇聚成了一条真正的小河。
又走了大半天,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尽的重复消磨掉所有耐心时,他的鼻子,嗅到了一丝极淡的烟火气。
林秋生猛地停下脚步,精神为之一振!
不是幻觉!是草木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放轻脚步,循着那丝烟火气的来源,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在河流的拐弯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上,坐落着十几座用木头和石头搭建起来的小屋。屋前屋后,开垦着几块小小的田地,里面种着一些他不认识的、散发着微光的作物。
几缕炊烟,正从其中几座屋子的烟囱里袅袅升起。
……一个村子!
一个真正的、有人烟的村庄!
林秋生躲在灌木丛后,仔细观察着。他看到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在河边浣洗,几个孩童在田埂上追逐打闹,他们的气息……都只是比凡人强上一些,根本没有达到仙人的境界。
这里是仙界,但生活在这里的,似乎并非都是修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的行头,和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仙人气息,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但比考验更先涌上心头的,是冰冷的现实。
林家……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血脉相连的词,但随即,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浇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什么林家?
他现在是什么修为?仙人一重,连仙界最底层的炮灰都算不上。而他二叔、三叔是什么存在?能在一个仙道世家说一不二、篡夺家主之位的存在,最低也是仙王级别!
这之间的差距,比凡界的一只蝼蚁和一条真龙还要大。
就算他现在找到了北域林家的山门,他敢进去吗?恐怕连大门都摸不到,就会被当成不知死活的苍蝇,随手拍死。
更何况……父亲。
一想到父亲林啸天,林秋生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父亲当年是仙王后期巅峰,何等风光,可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他选择了自爆仙体,神魂俱灭,只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那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而自己呢?如果现在冲回去,不但报不了仇,反而会成为敌人要挟父亲的把柄。父亲当年那么艰难才把自己送走,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再回去送死吗?
不。
林秋生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迷茫和冲动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复仇,是他此生唯一的目标。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要做的,是活下去,是变强。强到足以站在他二叔和三叔面前,让他们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强到……有朝一日,能亲手为父亲重塑仙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在此之前,林家,是他必须暂时遗忘的禁地。复仇,是他必须深埋心底的火焰。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林家的少主,只是一个刚刚飞升、身无分文、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散修。
林秋生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脸上换上了一副略带茫然和疲惫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气,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朝着那片升腾着炊烟的村庄,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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