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找上我。用你的安全威胁我合作。我假装同意,成为他们在王室的‘内应’,实则为你母亲传递情报。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表演——看着你崇拜母亲而鄙夷我,看着你在误解中长大。但这是保护你的唯一方式。
“你母亲决定公开证据前,我们发生了最后一次争吵。我求她放弃,她坚持。她说:‘清远,如果我们这一代因为恐惧而沉默,琛儿那一代将连沉默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将没有干净的水可以喝。’她是对的,而我,懦弱地选择了让她独自前行。
“她去世后,我继续扮演我的角色,暗中保存她留下的所有证据,并联系了她的国际盟友——‘水滴网络’。他们同意继续斗争,等待你长大成熟。
“琛儿,你母亲常说:‘水不属任何人,它流过所有生命。’请记住这句话。也请记住,无论你曾多么恨我,我爱你,以水爱大地的方式——深沉,无声,但滋养万物。
“去找‘水滴’的联络人,他们知道全部计划。钥匙在西索瓦亲王那里,他是我们最后的盟友。
“永远爱你的,父亲。”
信纸在谢洛琛手中微微颤抖。二十年的误解,二十年的愤怒,在这一刻化为一种沉重而复杂的悲伤。他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是他们用生命保护、用遗产托付的继承人。
林雅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言语,但温度传递着理解。
“队长!”一名卫队成员在地下室深处喊道,“这里有道暗门!”
他们走过去。石壁上一块浮雕能推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通道尽头是一个更小的石室,没有书架,只有一张石台,上面供奉着一尊小小的青铜像——不是神佛,而是一个女人将水瓢递给孩子的形象,底座刻着:“献给所有守护水源的母亲”。
石台下方有个石盒。谢洛琛打开,里面是三样东西:一枚与他母亲留下的“水之守护者”徽章配对的男性徽章;一把老式瑞士军刀,刀柄上刻着“谢清远,1985”;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父亲和母亲在吴哥窟前微笑,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是他。
照片背面,父母的字迹交错:
母亲:“愿我们的孩子永远不必为一口干净的水而战斗。”
父亲:“愿他有勇气为他人的水而战斗。”
谢洛琛将照片贴在心口,闭上眼睛。许久,他抬起头,眼神已完全不同——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愤怒,只有一种继承而来的、清晰的使命。
“我们需要联系‘水滴’。”他说,“现在。”
同一时间,缅甸伊洛瓦底江畔
吴丹敏大师的静坐进入第十天。僧侣人数增加到五百人,村民超过五千。国际媒体搭建了临时营地,直播镜头二十四小时对准静坐队伍。缅甸军方压力巨大,士兵们开始出现动摇——他们大多是农家子弟,面对僧侣和父老乡亲,很难扣动扳机。
杜兰德在指挥帐篷里看着监控画面,脸色铁青。他的资金被日内瓦法庭冻结了50%,工程进度严重滞后。更糟的是,奥西里斯总部开始质疑他的能力,董事会考虑撤回对缅甸项目的支持。
“不能再等了。”他对缅甸少校说,“今晚必须清场。”
“大师说了,如果动用武力,全国各地的僧侣都会起来抗议。到那时,局面会完全失控。”
“那就让大师‘改变主意’。”杜兰德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小型注射器,里面是透明液体,“这是一种新型神经调节剂,无味,注射后三小时起效,会让人的思维变得……顺从。只需要0.5毫升,大师就会在明天的记者会上宣布,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水坝项目利大于弊。”
少校后退一步:“你疯了?对高僧下药?这是渎圣!”
“这是解决问题。”杜兰德逼近,“或者,你可以选择让项目彻底失败,然后向你的将军解释为什么数亿美元的投资打了水漂。猜猜看,将军会怎么处置一个无能的少校?”
威胁与诱惑。少校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看着帐篷外夕阳下静坐的僧侣,又看看杜兰德手中的注射器。帐篷外,士兵们正在分发晚餐盒饭,几个年轻士兵偷偷把多余的食物递给静坐的村民。
“药效……可逆吗?”少校最终问。
“二十四小时后完全代谢,不留痕迹。”杜兰德微笑,“大师只会觉得是自己突然‘开悟’了。”
“我怎么接近他?大师身边一直有弟子护卫。”
杜兰德指向监控屏幕:“晚餐时间。大师的弟子会轮流去领餐,那时他身边只有两个最亲近的弟子。你的人可以制造一点小混乱,吸引注意力,我的人趁机注射。”
计划冰冷而精密。少校看着屏幕上吴丹敏大师平静的脸,想起自己母亲也是虔诚的佛教徒。但他最终点头:“就今晚。”
夜幕降临。静坐区亮起星星点点的烛光,僧侣们开始晚课诵经,声音如潮水般起伏。吴丹敏大师坐在最前排,闭目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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