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公主殿下,我不是天真到不知道商业世界的现实。但我也相信,即使在最复杂的棋局里,也应该有人尝试下不同的棋子。”
珍娜微笑:“那么,欢迎加入这场不同的棋局。”
她们约定了加密联系方式,然后一前一后离开茶馆,像从未见过。但卧佛寺的千年石佛,似乎微微睁开了半阖的眼。
同一时间,金边基金会办公室
谢洛琛和林雅正在与科菲远程讨论伊丽莎白的情况。
“珍娜的会面应该结束了。”林雅看着时钟,“如果伊丽莎白同意合作,我们需要立刻准备接收渠道——安全的通信方式、应急撤离方案、还有如何验证她提供的情报真伪。”
科菲在屏幕那头点头:“‘水滴’在欧洲有经验。我们会给她一部特制手机,表面是普通商务机,但内置加密通讯模块和紧急销毁功能。通讯使用一次性密钥,每次联络后更换。”
“更大的问题是,”谢洛琛说,“即使伊丽莎白真心合作,她能接触到多少核心信息?如果‘七海理事会’真的那么隐蔽,可能连她这样的高管也只是外围。”
“但她是可持续发展总监,所有对外合作项目都会经过她。”林雅分析,“这意味着她能提前知道奥西里斯在湄公河流域的所有公开动作,甚至可能接触到部分内部评估报告。这些信息足够我们提前布局。”
正讨论着,谢洛琛的私人手机震动——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瑞士号码。他示意安静,接起。
“谢洛琛先生吗?”电话那头是法语口音的英语,声音经过处理,但能听出是男性,年纪较大,“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叫我‘墨丘利’。”
房间里空气凝固。谢洛琛按下免提和录音键:“证明。”
“1989年3月14日,你六岁生日,你父亲从日内瓦带回一块刻着蜻蜓的怀表,因为你在花园里说想成为蜻蜓,可以点水而飞。他说:‘我的儿子,蜻蜓不占有水,它只是掠过,留下涟漪。’”
只有父亲和他知道这段对话。母亲当时不在场。
“我相信了。”谢洛琛声音平稳,“您还活着。”
“活得小心翼翼。”墨丘利的声音带着疲惫,“我长话短说。伊丽莎白·吴值得信任,但她处境危险。‘七海理事会’已经怀疑内部有泄密者,正在排查所有能接触‘章鱼计划’文件的人。她可能已经被监视。”
“您怎么知道?”
“因为排查指令是我签发的。”墨丘利的话让所有人震惊,“我在奥西里斯内部的职位,比你们想象的高。这也是我能隐藏二十年的原因。”
谢洛琛和林雅对视一眼。如果墨丘利是奥西里斯高层,那他为什么帮父亲?又为什么现在冒险联系?
“您为什么……”
“为什么背叛我服务的公司?”墨丘利接过话,“因为五十年前,我是你母亲在日内瓦大学的同学。我爱过她,但她选择了你父亲。我选择以我的方式守护她的理想——从内部瓦解这个试图控制她所爱之物的怪物。”
情感、理想、复仇——动机比想象的更人性,也更复杂。
“我需要您提供‘七海理事会’的成员名单。”谢洛琛直接要求。
“现在还不行。但我会给你们更有用的东西:奥西里斯未来六个月在东南亚的所有计划细节,包括他们准备通过伊丽莎白推动的‘形象修复项目’清单。有了这个,你们可以提前准备应对方案,甚至将计就计。”
“条件呢?”
“保护伊丽莎白。她像我年轻时一样,相信能改变系统。别让她像我一样,花五十年才明白,有些系统只能被摧毁,不能被改变。”墨丘利停顿,“另外,等你准备好面对‘七海’时,我会给你名单。但那时,我的生命可能就走到尽头了。”
电话挂断。几秒钟后,加密邮件提示音响起。附件里是一份详细的计划表:奥西里斯计划在未来六个月内,在柬埔寨、老挝、越南、泰国推出十二个“可持续发展示范项目”,每个项目的预算、时间表、合作方意向、甚至内部评估的“风险与机遇”都清晰列出。
“这是……内部战略文件。”科菲在远程看到后惊叹,“有了这个,我们几乎可以预判他们的每一步。”
谢洛琛却盯着手机,想着墨丘利最后那句话。一个人用五十年时间潜伏在敌人心脏,守护一份从未属于自己的爱情和理想,这是怎样的孤独与坚持?
林雅的手轻轻放在他肩上:“你父亲知道他的身份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谢洛琛摇头,“但他们都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战斗。而现在,轮到我们了。”
苏黎世,奥西里斯欧洲总部
墨丘利的真实身份是弗雷德里克·雷诺,六十八岁,奥西里斯首席合规官兼董事会秘书。这个职位看似不显眼,却掌握着公司所有重大决策的文件流转和会议记录。五十年来,他见证了“莲花计划”到“章鱼计划”的演变,也见证了玛拉的死亡、谢清远的隐忍、杜兰德的疯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