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法师。林雅盯着这三个字,感到一阵寒意。
地质矿产部的值班官员起初以“档案需申请调阅”为由推脱,但在林雅出示王室办公室公函并暗示“涉及当前紧急军务”后,态度立刻转变。半小时后,一份薄薄的档案袋递到她手中。
里面只有三页纸:一份手写的风险点清单,一份简易地形图,还有一份签字页。签字页上,批准封存并移交的负责人签名是:盖伊·莫尼旺。接收方签名是:谢文峰。
谢文峰。谢洛琛的父亲。
林雅的手抖了一下。纸张边缘割疼了指尖。
原来如此。1992年,太皇下令封存敏感档案,盖伊法师是执行人,他将资料移交给了当时在矿产部担任顾问的谢文峰——谢洛琛的父亲。父亲知道这个秘密,他接手了这份烫手的责任。然后呢?为什么后来没有公开?为什么连儿子都不知道?
她翻到签字页背面,有一行极小的铅笔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已口头警告相关方。但利益太大,恐难制止。唯望后人警觉。——文峰,1992.12.7”
口头警告……警告了谁?相关方是谁?是当时觊觎水源地的资本?还是王室内部有意开发的人?
林雅感到头痛欲裂。信息碎片太多,像散落一地的拼图。她需要更多时间理清。
手机响起,是拉那烈:“查到一点东西。过去三天,有两位女官请假,理由是家庭事务。但其中一位,我的人查到她在请假期间,用化名购买了一张从金边到暹粒的往返机票,时间是昨天下午出发,今天清晨返回。她叫索琪,是索安将军的远房侄女。”
索安将军。长老会成员,质疑“疑似”弹药危害性的人。
林雅闭上眼睛。线索开始闭合,但画面令人心惊。
“还有,”拉那烈继续说,“索琪的银行账户,上周有一笔五万美元的境外汇款,汇款方是一家在维京群岛注册的公司,实际控制人查不到,但资金流转路径经过……环球资本新加坡办事处的一个子账户。”
阿丽雅。或者理查德。
他们不仅知道未爆弹药的存在,还利用了这个隐患。他们买通了王室内部的人(索琪),让她在考察队到达前潜入暹粒,往井里倒能加速弹体腐蚀的荧光剂。目的可能是:一旦考察队进行深层钻探(哪怕只是浅层,也可能引发震动),加速腐蚀的弹药在震动下更易引爆。届时,古井被毁,考察队全军覆没,王室和信托将承受致命打击。而Provida的谢洛琛,作为最早“预警”的人,反而可能被怀疑是“自导自演”或“判断失误导致恐慌”。
一箭三雕,且几乎无法追溯。
林雅握紧手机,指尖冰凉。
“堂兄,证据能固定吗?”她问。
“汇款记录和机票记录已经截屏。但索琪本人……需要谨慎处理。她背后是索安将军。”
“我知道。”林雅深吸一口气,“先不要打草惊蛇。谢谢你,拉那烈。”
挂断电话,她看向车窗外。金边的夜晚灯火通明,璀璨背后是无数暗流。
她需要做出选择:是立刻揭发索琪,打草惊蛇,但可能让真正的幕后黑手警觉并切断所有线索?还是按兵不动,暗中监控,等待更大鱼上钩,但承担风险——四十八小时内,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车子驶过独立纪念碑,喷泉在夜色中闪烁。
林雅想起母亲留下的信:“水是生命,不是商品。”
想起谢洛琛父亲那句:“唯望后人警觉。”
想起盖伊法师闭目养神的脸。
她拨通了谢洛琛的电话。
“我需要你信任我。”她第一句话就说。
“我一直信任你。”谢洛琛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传来,机器掘进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我知道谁往井里倒了东西,也知道背后可能的指使者。但我暂时不能动她。”林雅快速说明情况,“我需要用她做饵,钓出更大的鱼。但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四十小时里,炸弹危机和内部威胁同时存在,风险加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机器声和远处的人声。
然后谢洛琛说:“好。你负责钓饵,我负责拆弹。我们分工。”
没有质疑,没有恐慌,只有简洁的应诺。
林雅鼻子一酸,但很快压下去:“排爆进度如何?”
“机器人已掘进十二米,一切顺利。但地层比预想的更不稳定,有少量渗水。我们正在调整支护方案。”谢洛琛停顿,“另外,井水荧光剂的完全分析报告出来了。除了有机磷,还有一种罕见的稀土元素络合物,能显着增强金属腐蚀过程中的电化学反应。设计很精巧,显然是定制合成的。”
“能确定来源吗?”
“苏黎世实验室正在比对全球稀有化学品交易数据库,但需要时间。初步判断,可能是军事或高端工业领域的特殊材料。”
“那就是说,普通人拿不到。”
“对。所以背后的势力,能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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