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赵老根疼得一蹦三尺高,伸手一摸,脖子上竟被抽出两道红印子,渗着点血丝,“你这虎娘们儿!跟你逗个嘴子,你还真下死手啊?”
“再胡咧咧,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山雀子!”雪里红柳眉倒竖,眼睛瞪得溜圆,那股子泼辣劲儿,看得周围的士兵都缩了缩脖子。
可她白嫩的脸蛋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倒像是炸毛的小猫,凶得有点可爱。
“得得得,我惹不起您,我躲还不行吗?”赵老根知道她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捂着脖子就往队伍前头跑,嘴里还嘟囔着,“这虎娘们儿,早晚嫁不出去……”
“你再说一遍?”雪里红扬着马鞭就要追,吓得赵老根跑得更快了,跟被狼撵似的。
王常喜在旁边看得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笑两声,就对上雪里红扫过来的冷眼,立马把嘴捂住,脸憋得通红,假装看地上的雪。
队伍继续往山里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山里,显得格外刺耳。
风越来越大,顺着黑风口灌进来,跟哨子似的响,刮在脸上,跟刀子割似的疼。
越往里走,那股子阴冷之气就越重,不是雪天该有的干冷,是那种钻进骨头缝里的湿冷,裹着股子说不出的腥气,闻着让人心里发慌。
士兵们都冻得牙直打颤,有的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破地方咋恁冷!”杨长枫把军大衣裹得更紧了,连帽子都拉到了眉毛上,嘴里骂个不停,“老子在奉天城,冬天抱着火炉子吃酸菜白肉锅,哪受过这罪?再走下去,老子的蛋都快冻成冰坨子了,到时候看谁他娘的还能打仗!”
他一边骂,一边往手里哈气,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看啥都不顺眼:“这马道长也是,磨磨唧唧的,找个坟头找了半天,是不是糊弄咱呢?别是根本就找不到,故意往深山里带,想让咱都冻毙在这儿吧?”
“杨长官这话可就不对了。”雪里红勒住马,回头怼他,“马道长是长白山脚下有名的高人,当年镇压过镜泊湖的水怪,能糊弄你?是你自己身子骨虚,扛不住冻,就别赖别人。有那骂人的劲儿,不如快走两步,早点到地方,还能找个背风的地方歇歇。”
“我身子骨虚?”杨长枫眼睛一瞪,“老子当年在战场上,一天一夜没合眼,照样砍了三个敌军,你见过吗?倒是你,方才过那道山梁,是谁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还得让陈江水扶一把?”
“那是马打滑,跟老娘有啥关系?”雪里红急了,脸上一片通红“总比某些人,走两步路就喘,还得让士兵背着行李强!”
“你他妈……”杨长枫刚要发作,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
“快看!那是啥玩意儿?”一个奉军士兵指着不远处的林子,声音都带了颤,手里的步枪下意识地举了起来。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那片松树林里,有一片树被人齐刷刷地砍倒了,横七竖八地堆着,中间空出一块约莫半亩地的雪地。
诡异的是,那片雪地不是白的,是透着股子邪性的红,像泼了一地的血,在周围白茫茫的雪地里,扎眼得厉害,看得人心里发毛。
“咋回事?雪咋是红的?”杨长枫也顾不上吵架了,眯着眼往前瞅,脸上的横肉都绷紧了。
马道长脸色一变,催马往前赶了几步,勒住缰绳,盯着那片红雪,倒抽一口凉气:“不好!是养煞地的征兆!”
众人跟着围过去,越走近,那股子腥气就越重,不是血腥味,是那种腐烂的、带着阴寒的腥气,闻着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再仔细一看,那片红雪的正中央,竟然有个黑黢黢的洞口,暗红色的血水正从洞口里咕嘟咕嘟地冒出来,像烧开的肉汤,还泛着细密的血泡,落在雪地上,把周围的雪都染成了暗红色。
“退!都往后退!”马道长突然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手里的桃木剑“唰”地抽了出来,指着那洞口,“这是阴脉的气口,被人破开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连呼吸都放轻了。杨长枫也忘了骂人,盯着那咕嘟冒泡的“血泉”,满脸震惊:“道长,这……这是啥玩意儿?咋还冒血水呢?”
马道长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眉头拧成个死结,缓缓说道:“这就是养煞地。那伙雪尸为了唤醒底下的尸王,在阴脉最盛的穴眼上挖了这么个洞,把山里的野兔、山鸡、甚至是迷路的猎人,全抓来放血,灌进这洞里。用生灵的血锁住阴气,再反过来滋养尸王的煞气,这是要把整个长白山的阴煞都聚在这儿啊!”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看这血水的颜色和冒泡的劲头,煞气怕是已经养成了……那尸王,恐怕离醒不远了。”
“醒了又咋地?”杨长枫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老子带了五十多个弟兄,手里都有枪,还怕他一个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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