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喝透了,身上那股子被鬼尸冻出来的寒气才算散了点。
老萨满靠在松树干上,枯瘦的手攥着半截桃木剑,指节都泛白:“龙脉眼指定在老林子深处。”
“俺年轻时候听师父唠过,那地界常年冒白烟儿,泉水烫得能直接煮鸡蛋,阳气重得邪祟见了都得绕着走。”
陈林森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鳞,这会儿不烫了,就是还隐隐发沉。
他转头瞅向徐连长:“徐连长,你挑俩身手利索的兵跟俺们走。”
“剩下的守营地,看好张队长和阴心石——那石头沾着煞气,可别出岔子。”
徐连长抹了把脸,胡茬子上还挂着水珠。
指着身边俩士兵:“就杨虎和李栓子吧!”
“这俩小子是长白山脚下长大的。”
“识路,力气也大,扛水壶指定没问题。”
杨虎立马站直了,黝黑的脸上咧嘴一笑:
“森哥放心!俺们从小在山里跑,闭着眼都能找着道儿,指定把泉水给你带回来!”
李栓子也跟着点头,伸手拍了拍背包:“俺多揣了俩行军壶,就怕不够用。”
雪里红从兜里掏出几张干煎饼塞进背包:“俺带了干粮,路上饿了能垫垫。”
转头对老萨满说道:“萨满爷爷,您在营地可得好好歇着,别硬撑。”
老萨满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陈林森:“这里面是松针灰和黄符,路上要是遇着小邪祟,撒点灰能挡一会儿,黄符烧了能聚阳气。”
陈林森把布包揣进怀里:“留守的兄弟,你们把营地周围再撒层朱砂,要是有动静别硬拼,等俺们回来。”
留守的士兵齐声应了,几人这才背着包,踩着没脚踝的积水往长白山深处走。
刚出营地没多远,雪里红就“哎哟”一声,脚底下一滑,差点摔个腚墩儿。
徐连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丫头你咋这么毛躁!这泥地滑得很,脚底下留神点,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雪里红脸一红,拍了拍裤腿上的泥:“俺这不是着急嘛,怕天黑前赶不回来。”
陈林森听见徐连长管雪里红叫丫头,差点点儿乐出来,心想:雪里红的岁数能当他娘了。
雪里红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刀子似的剜过来一眼,陈林森立刻收起偷笑。
陈林森假意咳嗽了一声,手里攥着根树枝探路。
树枝戳在泥地里,“噗嗤”一声就陷进去半截。
“大家慢点儿走,这岳桦林的土本来就松,下了雨更邪乎,别踩空了。”
正走着,杨虎突然停住脚,指着前面的林子:“哥!你们听,有动静!”
众人立马屏住呼吸,就听见“哗啦哗啦”的声响,从林子深处传过来。
李栓子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不会是那鬼尸追过来了吧?”
徐连长皱着眉听了听,突然乐了:“瞎咋呼啥!这是狍子跑过的动静,你听那蹄子踏在树叶上的声儿,指定是傻狍子。”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浑身棕黄的狍子从树后窜出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们,愣了几秒,才蹦蹦跳跳地钻进林子没影了。
雪里红忍不住笑:“这狍子是真傻,见了人都不跑,还在这儿瞅热闹。”
走了约莫一个钟头,山路越来越陡,脚下的石头上全是青苔,滑得要命。
陈林森走在前面,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往前倾,幸好他及时抓住旁边的岳桦树,树枝“嘎吱”一声弯了个大弯。
徐连长赶紧喊:“林森!你没事吧?脚底下踩稳了,别逞能!”
陈林森喘了口气,手心里全是汗:“没事,就是差点踩空。大家都扶着树走,别着急。”
又走了半个钟头,杨虎突然指着前面:“哥!你们看!有白烟儿!”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前面的林子缝隙里飘着白花花的热气,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
陈林森眼睛一亮:“应该就是这儿了!加快点脚步!”
走近了才看清,前面是个不大的山坳,山坳中间有一汪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腾腾的,周围的石头都被熏得发黄。
刚靠近几步,就觉得浑身的寒气一下子散了。
陈林森胸口的护心鳞本来还隐隐发沉,这会儿竟慢慢热了起来。
是那种暖暖的感觉,一点都不烫。
雪里红惊讶地张开嘴:“俺身上的寒气都没了!这就是龙脉眼的阳气?”
徐连长走过去,伸手想试水温。
刚碰到泉水就赶紧缩回来,甩着手:
“哎哟!这水咋这么烫!能直接烫熟鸡蛋了!”
陈林森蹲下来,从兜里摸出一点糯米,撒进泉水里。
糯米没像之前碰到煞气那样冒白烟。
反而在水里飘了飘,还带着点温热的感觉。
他松了口气:“没错,这就是至盛阳气,糯米都能感觉到。”
杨虎和李栓子赶紧拿出水壶,徐连长在旁边提醒:“小心点!别烫着手,先把壶里的凉水倒了,慢点儿装。”
杨虎把水壶里的凉水倒在旁边的石头上,“滋啦”一声就冒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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