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红按着老李叮嘱的路线往住处走。
秋末的风裹着煤城特有的烟火气掠过脸颊,深灰风衣的衣角被吹得轻轻翻飞。
她攥着钥匙的指尖偶尔泛起一丝凉意,下意识攥紧了些,那凉意便悄然消散。
住处藏在邮电局后侧的居民巷里,是一间单户小平房,推门进去时,煤炉里还余着微弱的火星,暖融融的热气漫开,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屋里陈设简单却齐整,木桌上摆着搪瓷杯和暖水瓶,靠墙的衣柜擦得干净。
拉开门时,一件藏青色加厚呢子风衣静静挂在里面,面料厚实挺括,领口缝着细密的绒边,比她身上这件更显扎实。
她抬手脱下旧风衣,叠放在床沿,指尖摩挲着袖口磨亮的边角,眼底掠过一丝怅然。
这旧风衣陪她走过山林避险、城镇辗转,衣角沾过草叶上的晨露,也蹭过岩壁的尘土,早已成了她颠沛岁月里的慰藉。
换上新风衣时,合身的剪裁裹着暖意贴在身上。
腰间布带系紧,利落的线条依旧衬得身形挺拔。
抬手拢衣领时,指尖又泛起淡淡的寒气,她凝了凝神,寒气便顺着指缝隐去。
冰刃凝起时能斩破邪祟,却也需极强的心神克制,稍有不慎便会冻伤自己。
这些年她早已练得收放自如,只在绝境时才会动用。
刚倒了杯热水暖手,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开门见是老李,手里拎着个帆布包,还揣着两张卷起来的纸。
“刚去跟线人碰了头,把详细线索给你送过来。”
老李推门进来,将帆布包放在桌上,掏出纸铺开,是两张手绘的城郊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三个点。
“这三处最可疑,一处是城郊废弃砖窑,之前丢的人最后有人在那附近见过;”
“一处是南山矿附近的荒丘,去年有人说夜里见过鬼火;”
“还有一处是老粮库后巷,排查时总闻到奇怪的腥气。”
雪里红凑过去细看,指尖点在废弃砖窑的标记上:“这砖窑离居民区远吗?”“不算远,走路半个多小时能到,就是荒了好几年,周围全是杂草,平时没人去。”
老李坐在木凳上,倒了杯热水喝了口,眉头皱得更紧,“前几天失踪的是个矿工家属,傍晚去买酱油,走到砖窑附近就没影了。”
“现场只在草丛里发现半片带黑色符文的衣角,跟之前三起失踪案的痕迹一模一样,我们去搜过两次,啥也没找到,估计是巫教的人转移得快。”
“那符文具体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异常触感吗?”
雪里红追问,眼神沉了沉。
“是歪歪扭扭的黑色纹路,像烧黑的树枝缠在一起,摸上去凉丝丝的,还带着点腥臭味,擦都擦不掉。”老李比划着符文的形状,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巫教的人太狡猾,专挑傍晚、凌晨这些人少的时候动手,城里看着太平,底下全是暗流。”
“前两天还有居民说夜里听到奇怪的念叨声,出门找又啥也没有,吓得不少人天黑就不敢出门了。”
雪里红点点头,将地图折好放进风衣内兜,指尖触到内兜布料时,忽然想起怀里的断剑碎片,掏出来放在桌上,碎片冰凉的纹路映着灯光,边缘还留着当年与巫教厮杀的痕迹。
“当年陈林森就是为了阻止巫教献出了生命。”她轻声开口,声音平静却藏着难掩的沉重,“那时候我们就该彻底清剿,不至于让他们躲到现在祸害百姓。”
老李看着断剑碎片,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他们藏得这么深,这些年四处流窜,专挑小城作案,就是怕被盯上。”
“赵组长早就想彻底解决他们,这次派你过来,也是知道你对付巫教有经验,只是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他们手里有邪术,下手狠辣得很。”
雪里红攥紧碎片,指尖又泛起寒气,这次她没刻意克制,寒气顺着指尖慢慢汇聚。
眨眼间,一柄半尺长的冰刃悄然凝在掌心,冰面澄澈透亮,边缘锋利得能映出眼底的坚定。
寒气丝丝缕缕散开,让桌上的搪瓷杯壁都凝了层薄霜。
老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这就是你的异能?竟这么厉害。”
“能斩破巫教的邪术,也能自保。”雪里红指尖一动,冰刃瞬间消散,寒气也随之隐去,杯壁的薄霜慢慢融化成水珠。
“当年感染了尸仙血,又经历万年冰窟的洗礼才觉醒的,这些年练熟了,收放自如。”
老李这才松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有这本事,倒是能多几分胜算,只是别太逞强,真有情况随时用BB机呼我,我这边能调人支援。”
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老李把失踪者的详细信息、居民反映的异常时段一一告知,临走时又叮嘱:“夜里别单独去排查,城郊黑得早,不安全,等明天白天我陪你一起去。”
雪里红应了声,送老李到门口时,巷子里的路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线下,偶尔有居民提着菜篮子走过,低声说着家常,一派安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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