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觉得一定是六叔从地上窜起来太猛,以至于后劲不足,这才没跑出多远便被付保国压倒在地。
付保国体格子大,体力明显远超李根生,看其手脚并用往河岸上窜行的速度,就连陆远都自叹不如。
可能上回吃亏后,他怕李根生隔着老远再给他一下吧。
不过,这种办完事仓惶逃窜的本能,绝不是一两回便能练就的,可见李根生有多希望翻身把歌唱。
李根生这边已经坐起身,正摇晃着小脑袋使劲抹眼角,嘴里呸呸呸往外吐着淤泥,早已自顾不暇,那还顾得上去追付保国。
“六叔,哎呦我滴亲六叔喂,就这么一个照面的功夫你就输啦?!”
陆远起身小跑过去,把李根生提溜起来,拽着他往河边走,不洗把脸都认不出人了:“要不就算了吧,老跟他斗气干啥。”
现场动静不小,在树下歪着打盹的人全醒了。
杜卫东睁眼便见付保国骑在李根生身上,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个状况,付保国已经爬起来不见了。
“六叔,这是咋了,刚才那个是付大队长?”
杜卫东上前搀住李根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看着比陆远更像女婿。
李根生把嘴里的泥吐干净,看着二人郑重开口。
“你们记住了,一时的成败不能论英雄,今天输的是我,明天......当然也可能是我。但是,后天呢,大后天呢,人不可能总倒在一个臭水沟里吧,只要不放弃,总有我整治他的时候。”
“六叔教育的是,我记心里了。”
杜卫东在一旁郑重点头,态度比小学生还恭敬端正。
陆远叹了口气,连时机你都把握不住,翻身难喽。
接下来一整天,只要有空闲时间,李根生便会将陆远拉到一边,为他的反击计划制定策略。
陆远心里叫苦,失败了不打紧,大不了苦一苦六叔,再挨一顿欺负。
可这要是成功了,付大队长还不连带着他一块恨上?!
磨磨唧唧到下工,陆远连个反击的头儿都没计划出来,李根生在一旁拿眼珠子斜楞着他。
“你小子真是让老丈人我太失望了,这样吧,三天之内给我拿出一个办法来,这仇我必须报。”
陆远:......
在推了最后两车碎石后,这活也算是干到头了。
下午下工后,陆远去支部送还板车,隔着老远便见新知青魏大奎和周海亮相互搀扶着歪歪扭扭地迎面走来。
“陆哥,你们那边还缺人手不,我们能不能跟着你去干,这地里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是啊陆哥,你帮帮我们吧,这才第一天,感觉人都废了。”
哥俩倒是痛快,直接喊上哥了。
魏大奎和周海亮体格还算可以,被分到三队和四队,看样子是去跟着开荒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没那个能力,当初我说的那些职位都是信口胡诌,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陆远呵呵笑着,“而且我们推车的活今天也结束了,明天会派发新的工作任务,很可能要回到队里,一样要去地里干活。”
不管陆远有没有能力帮他们,反正这二人的希望是破灭了,只好苦着脸和陆远告别。
目送二人离开,陆远再次见到无精打采的刘丽娟和眼眶微红的霍思思。
陆远连过招都懒得打,推着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回到家中,打水洗了手脸,陆远带上斧子和麻绳便出了门。
他准备到山上转一圈,一是想寻摸合适的木头选两截回来做锄把,现在菜园地已经翻完,过几天便要种上菜籽,还是得提前把垄头弄好,方便浇水。
二一个想在山上找找小动物,试验下空间能否存放活物。
如果能碰巧逮只野鸡和野兔,那就完美了。
再有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别人漏下的断木和枯树。
平时烧水做饭用树枝、棒子棍还行,可到了冬天下雪,还是大块木材抗烧不是,省得老下炕哆哆嗖嗖去添柴。
来的路上他想拿村民放养的鸡做做实验,不过很快放弃了。
万一给玩死,那就操淡了,家里孩子还等着鸡屁股下铅笔跟橡皮呢。
一路和村民打着招呼来到山脚,陆远见到了二虎子和来宝几个孩子,过去叮嘱他们只许在山脚范围内捡柴后,这才朝上方密林处走去。
密林处依旧属于大山外围,在这偶尔能见到挖野菜、采蘑菇的村民。
不过上次下雨还是半个月前,而且只下了一小阵,这时候蘑菇菌类并不多。
陆远避开人群,朝另外的方向走去,即便能完成一项目标,也算不枉此行。
山路崎岖难走,想要发现别人落下没捡走枯树断木,也就只能往偏僻些的地方去,然而去往这些地方的路径往往被灌木藤蔓阻挡。
无奈他只好从树上砍下一截粗树枝,偶尔借用斧头,一点点将眼前障碍扫清。
东北有句俚语,叫“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用来形容这嘎达的物产之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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