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
五人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程处默拆下一根锈蚀的金属管当做拐杖,敲击着地面探路,沉闷的回响在逼仄的空间内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空气混浊,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尘土味,每一次呼吸都令人肺部不适。唯一的微弱光源,是李昀从怀中取出的一颗之前在地下石室抠下的、仅存的夜明珠。柔和的白光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光线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随时会吞噬这点渺小的光明。
李昀的伤势不轻,主要是内伤和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强行引导能量、承受意志冲击、最后启动内爆,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他几乎将大半体重都靠在赵小虎身上,才能勉强行走。脑海中不时泛起阵阵针刺般的疼痛,那是过度使用精神力和被恐怖意志冲击后的后遗症。
薛万彻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失血让他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全靠一股坚韧的意志力在支撑。
程处默虽然胳膊受伤,但体魄最强壮,主动承担了断后的职责,时不时警惕地回头望去,生怕那恐怖的暗紫色或者变异的士兵从黑暗中再次扑来。
通道并非笔直,时而向上攀爬,时而向下盘旋,偶尔还会出现岔路。他们只能凭借模糊的直觉和通道内气流的微弱变化来选择方向。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残存的、早已失效的管线和不认识的符号,提醒着他们这里曾是某个超越时代的造物。
“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大?”程处默喘着粗气,忍不住抱怨,“感觉比长安城的里坊巷道还要绕!”
“少说废话,保存体力。”薛万彻低声喝道,但他的喘息同样粗重。
李昀努力集中精神,回忆着那本金属笔记中的零星记载和基地的结构。“这可能是通往……外围区域或者另一个备用出口的通道……”他声音虚弱地分析,“前任……他肯定给自己留了后路……”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赵小虎停下脚步,低声道:“王爷,前面……好像有东西堵住了。”
夜明珠的光芒向前照去,只见通道前方被一大堆坍塌的岩石和金属构件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上方一个极其狭窄的缝隙,勉强可能容一人匍匐钻过。
“怎么办?退回去找别的路?”程处默皱眉。
李昀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缝隙,又侧耳倾听片刻,摇了摇头:“退回去……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我们的体力……撑不住。而且,你们听……”
众人屏息凝神,隐约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风声从缝隙的另一端传来。
“有风!另一边可能是通的!”赵小虎精神一振。
“试试看。”李昀点头。
赵小虎率先将短刃咬在口中,小心翼翼地攀上乱石堆,向那缝隙中爬去。碎石在他的动作下簌簌落下,让人心惊胆战。
过了好一会儿,缝隙另一端传来赵小虎压低的声音:“王爷!过来了!这边安全!空间好像还挺大!”
众人心中稍安。接着是那名受伤的护卫,然后是薛万彻。程处默帮着将李昀托上石堆,李昀忍着剧痛,艰难地爬过那狭窄的缝隙,另一边的赵小虎和薛万彻连忙将他接住。
最后程处默自己也爬了过来。
穿过障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略微惊讶。这里似乎不再是人工开凿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地下溶洞。溶洞四周怪石嶙峋,地面相对平坦,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我们好像……离开那个鬼基地了?”程处默惊讶地四下张望。
“未必。”薛万彻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断刀,指向溶洞深处,“看那里。”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溶洞的深处,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建筑的痕迹——残破的石阶、倾倒的石柱,甚至还有一两个半埋在泥土中的、与基地风格迥异的陶罐。
这里似乎是一处古老遗迹,与那个未来基地意外地连接在了一起。
“小心前进。”李昀低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缓缓向溶洞深处探索。溶洞极大,夜明珠的光线只能照亮一隅。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了一些更令人吃惊的东西。
墙壁上开始出现模糊的壁画。壁画的内容古老而古朴,描绘着先民祭祀、狩猎的场景。但其中几幅,却显得格外诡异:画中的人们跪拜着一个从山体(或者说地底)裂缝中伸出的、散发着光芒的、形似眼瞳的物体;另一幅则画着一些人接触了那种发光物体后,身体变得扭曲怪异……
“这……这画的是什么?”程处默看得头皮发麻。
李昀的心沉了下去。这些壁画,似乎记载着更早的、关于“渊眼”或者类似东西的痕迹!难道这种灾难,并非前任首次引发?
继续深入,人工的痕迹越来越多。他们甚至发现了一处坍塌了小半的石殿,石殿的样式古老,绝非唐代,甚至可能比秦汉还要久远。石殿中央有一个祭坛,祭坛上刻满了早已模糊不清的符文,而祭坛的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洞壁光滑异常,仿佛经常有什么东西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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