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与李孝恭快步赶往温泉殿,心中都笼罩着一层阴霾。疫情失控的消息已然不妙,百骑司“查到的东西”更让人心生警惕。
再次踏入温泉殿,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压抑,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李世民面沉如水,坐在案后,手指用力地按压着眉心。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脸色极其难看。而武婕妤依旧侍立在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殿中央,跪着一名风尘仆仆、身着百骑司服饰的探子。
“臣(儿臣)参见陛下(父皇)。”李孝恭和李昀行礼。
李世民抬起眼,目光首先落在李昀身上,那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疲惫、失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没有让李昀起身,而是直接将一份奏报摔在案上!
“李昀!你自己看看!百骑司在永安坊发现了什么!”
一名内侍将奏报捡起,递给李昀。
李昀接过奏报,快速浏览,越看心越冷,越看越愤怒!
奏报上说,百骑司在严格控制疫情、搜查病源时,于永安坊一处废弃的宅院地窖中,发现了少量提炼“邪毒”的器具和残留物!更重要的是,他们抓住了一个形迹可疑、试图逃离永安坊的男子,经过拷问(百骑司的手段,没人能扛住),男子招供,指使他收集、提炼并散布“邪毒”的,是几个身份神秘的人,但他们每次联系,都会出示一件信物——
那信物,赫然是一枚吴王府的令牌!
奏报旁边,还附着一枚沾着血污的玄铁令牌,上面清晰地刻着“吴王府”的字样和独有的编号印记!
人证!物证!“确凿”地指向了他李昀!
栽赃!这是赤裸裸的、极其恶毒的栽赃陷害!
“父皇!这是诬陷!”李昀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儿臣刚从骊山死里逃生,如何能分身去长安布置这些?这令牌定然是伪造,或者是从儿臣府中盗取!请父皇明察!”
“伪造?盗取?”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刺骨,“百骑司验看过,令牌材质、印记、编号皆是真的!与你府中备案完全一致!你刚从骊山归来不假,但你在骊山之前呢?谁能证明你不是早已暗中布置?你口口声声说骊山祸源已平,为何长安立刻出现疫情?偏偏又在你归来之时爆发?世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皇帝的怀疑如同冰锥,狠狠刺向李昀。武氏一党的计策无比毒辣,充分利用了时间差和逻辑上的陷阱,更是拿出了“铁证”!
“陛下!”李孝恭连忙跪下,“末将可以作证,殿下归来途中确遭伏击,对方使用的便是此种邪毒!末将麾下亦有士卒因此异变!且方才在偏殿,尚有药童受人指使,欲以此毒谋害殿下!此乃方才搜出的证物!”他连忙将那瓷瓶呈上。
李世民看了一眼那瓷瓶,又看了看百骑司的奏报和令牌,眉头紧锁,眼中的怀疑更深:“哦?如此说来,是有人既要杀你灭口,又要栽赃于你?这幕后之人,能量倒是不小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显然更倾向于相信“铁证如山”的百骑司奏报。毕竟,李孝恭的证词和瓷瓶,远不如那枚实实在在的王府令牌和活口招供来得“有力”。
“父皇!”李昀心急如焚,知道皇帝已然先入为主,他猛地想起一事,“儿臣有人证!可证明儿臣清白!”
“谁?”
“薛万彻将军和程处默校尉!他们与儿臣一同历经骊山种种,可证明儿臣绝无可能提前布置!他们亦可证明,在山谷伏击现场,发现了武婕妤的耳坠!此事绝非偶然!”
李昀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武氏。既然对方撕破脸皮,他也不再顾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武婕妤身上。
武氏身体微微一晃,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污蔑”,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陛下!臣妾……臣妾早已言明,耳坠遗失已久……吴王殿下他……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臣妾?莫非……莫非是因臣妾之前关心则乱,多问了几句骊山之事,惹得殿下不快了么?还是……殿下需要为自己无法控制的疫情,寻找一个替罪羔羊?”
她以退为进,再次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反而暗示李昀是因为被质疑而恼羞成怒,反咬一口,甚至将疫情失控的责任也推到了李昀头上!
这话极其诛心,正好戳中了皇帝此刻最大的疑虑——疫情是否因李昀“未能彻底解决祸患”或者“别有用心”而起。
“你!”李昀气得几乎要吐血,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演技高超之人!
“够了!”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怒火滔天,“李昀!朕念你骊山之功,对你多有容忍!但你竟如此不知进退,攀咬后宫,推卸责任!实在令朕失望透顶!”
“陛下息怒!”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连忙劝解,但他们看向李昀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和疑虑。眼前的证据链对李昀确实极其不利。
“父皇!儿臣绝非……”李昀还想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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