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一行人拖着伤残之躯,历尽艰辛,终于返回了广州城。他们没有声张,秘密觐见了太子李承乾。
当李承乾听到父皇确实幸存,并且已在西南群山深处的远古祭坛苏醒时,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若非孔颖达和影七(伤势稍有好转)在一旁提醒,险些失态。然而,随后听到父皇需要留在祭坛疗伤参悟,并嘱咐他暂不公开消息、稳住冯盎、暗中积蓄力量时,他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复杂局势与巨大风险。
“父皇安然无恙,此乃天大的喜讯!”李承乾压下激动,沉声道,“父皇的旨意,孤明白了。程将军,你们辛苦了,且先下去好生休养,此事绝密,不得对外泄露分毫!”
程处默将那块断裂的“袁”字令牌呈上,李承乾接过,入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凛,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阴谋与寒意。
送走程处默等人,李承乾独自在书房中,摩挲着那枚令牌,眉头紧锁。父皇的指示很明确,冯盎不可轻信,甚至可能与外势力有染。那么,他之前与冯盎的“合作”,就必须重新评估了。
“影七。”他低声唤道。
影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阴影中。
“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冯盎及其心腹的动向,尤其是与城外、海外的联系。另外,想办法接触一下程将军带回来的那几名俚人向导,看看能否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山鬼’和西南群山的信息。”
“诺。”影七领命,无声退下。
李承乾又看向孔颖达:“孔师,安抚将士、整顿内务之事,还需您多费心。对外,便说程将军此行虽未找到灵药,但重创了一股巫蛊教残余,正在休整。”
“老臣明白。”孔颖达躬身,“殿下,陛下既然无恙,我等便有了主心骨。当前之要,在于‘稳’和‘藏’。稳住冯盎,隐藏实力,暗中发展,等待陛下归来或下一步指示。”
广州城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但暗地里的波澜已然涌起。太子一系的力量,在经历黑风涧的惨痛损失后,开始变得更加谨慎和隐秘,如同蛰伏的猎手,重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与潜在的敌人。
……而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归墟。
界碑之内,李昀的意识从之前那次高风险的超距干预中缓缓恢复。强行借助TSF-1734的力量扫描李世民状态并推送基础解决方案,消耗巨大,甚至引动了封印洪流的些许波澜,使得界碑表面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警告:协同者李昀,本次超规干预消耗单元储备能源7.3%,引动封印稳定性下降0.15%。监管等级维持二级。建议避免重复此类高风险低回报行为。】 TSF-1734冰冷的提示再次响起。
李昀没有理会这警告。确认了李世民的存活和状态,并间接帮助其稳定局面,对他而言,绝非“低回报”。这让他对现实世界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把握,也看到了整合力量应对危机的可能。
但TSF-1734提到的“单元储备能源”和“封印稳定性”,也给他敲响了警钟。界碑并非永恒,他的力量也非无穷。必须找到更有效、更可持续的方法。
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对洪流本质的研究和对TSF-1734数据库的挖掘上。在那些浩瀚而冰冷的知识中,他继续寻找着可能适用于当前困境的“钥匙”。
他反复研究着之前发现的,关于洪流中那些不同规则残骸相互冲突形成的“湍流”和“空洞”。这些区域,是洪流内部的不稳定点,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他尝试着,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意识,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相对稳定的“能量空洞”。这个空洞并非真空,而是充斥着一种相对平和、但属性极其怪异、与此界规则格格不入的能量残留,仿佛某个被吞噬世界的“尸体”最后的气息。
就在他的意识触须即将接触那片空洞时——
异变陡生!
他怀中那卷一直安静悬浮、记录着洪流信息的《推背图》原稿,突然毫无征兆地自主爆发出强烈的混沌光芒!画卷哗啦一声展开,其上的卦象疯狂流转,指向了洪流深处的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TSF-1734那冰冷的、逻辑性的意识也传来了前所未有的急促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同源信号波动!信号源位于洪流深处,坐标(&%¥#@)!信号特征匹配……匹配度99.7%……判定为:‘巡天者’主控核心——‘昊天镜’碎片!】
昊天镜碎片?!巡天者系统的主控核心?!
李昀心中巨震!难道这洪流之中,除了TSF-1734这个次级组件,还存在着更重要的系统核心碎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洪流那原本就咆哮不休的能量,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油锅,彻底沸腾狂暴起来!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精纯、带着某种“苏醒”意味的恐怖意志,从TSF-1734所指的坐标方向,缓缓弥漫开来!
那意志冰冷、漠然、高高在上,仿佛造物主俯瞰蝼蚁,带着一种要统合、要掌控一切的绝对权威感!它似乎……被《推背图》的异动,或者被TSF-1734的识别……惊醒了!
“嗡——!!!”
界碑本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悲鸣的剧烈震颤!表面的灰金色光芒明灭不定,内部的封印力量在与那股苏醒的恐怖意志进行着疯狂的对抗!
【紧急状态!检测到主控核心碎片苏醒迹象!其权限高于本单元!警告:主控核心可能尝试回收本单元及协同者,进行系统重组或……格式化!风险等级:毁灭性!】
TSF-1734的警报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
李昀的意识暴露在这股突如其来的、远超理解的恐怖意志之下,感觉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死死稳住心神,看向那光芒大放、似乎与那“昊天镜”碎片产生某种感应的《推背图》。
难道……《推背图》与这昊天文明的至宝,也存在某种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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