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把怀里的碎瓷片狠狠往狼的眼睛里一塞,瓷片划破了狼的眼球,鲜血顺着狼的脸颊流下来,像两条红色的虫子。
她趁机滚到桌子底下,抓起奶奶放在桌角的斧头
——斧刃上还沾着柴屑,还有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她爬出来,趁狼疼得看不清东西,用力往狼的肚子上砍去。
“咔嚓”一声,狼的肚子被砍开一道大口子,肠子流了出来,沾在地上,像一堆恶心的烂绳子。
奶奶的影子从伤口里飘出来,像透明的雾,还带着淡淡的薄荷茶味,影子飘到奶奶的尸体旁,慢慢附了上去。
奶奶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点解脱
“小红帽……快,别让它跑了,它肚子里还有……还有阿花的半片影子……别让阿花变成木偶……”
狼捂着肚子想爬走,血顺着它的指缝流下来,滴在地上,形成一条红色的痕迹。
小红帽又砍了一斧,这次砍在了它的腿上,狼的腿瞬间断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还有同伴!它们就在森林里!它们会来找你报仇的!它们会吞掉所有小孩的影子!”
小红帽没说话,只是举起斧头,又砍了下去,这次砍在了它的头上。
狼的脑袋被劈开,里面竟有一团黑色的雾气
——是它吞掉的影子凝聚成的东西,雾气里还能看见几个小小的影子在挣扎,像是阿花的,还有其他小孩的。
雾气散了,森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像是阿花的声音,带着点解脱,又带着点悲伤。
奶奶坐起来,靠在墙上,眼泪掉了下来,眼泪里还带着点血丝
“好孩子,你救了奶奶,也救了阿花的半片影子……有了这半片影子,阿花就能醒过来了”
“虽然……虽然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跑跳了,再也不能扎着金辫子唱歌了。”
小红帽看着狼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沾血的匕首擦干净,放回围裙兜里,擦匕首的布是从狼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妈妈说,遇到狼,要么杀了它,要么被它吞掉影子,变成木偶。以后我再来看你,会带更多的瓷片和斧头,还有妈妈磨的镰刀,再也不让狼靠近你。”
那天傍晚,小红帽背着狼的尸体回了家,尸体很重,压得她肩膀生疼,手里还拿着奶奶的烧火棍,棍子上沾着狼的血。
妈妈看见尸体,先是吓了一跳,手里的菜篮子“啪”地掉在地上,菜撒了一地,后来又笑了,眼里却含着泪,泪水滴在地上的青菜上,沾着泥土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再也不用怕森林里的狼了,再也不用怕它们吞影子了。”
月圆之夜的森林像被泼了层浓稠的墨,没有一点光,只有狼嚎声在树影间撞来撞去,带着血腥气,像在呼唤同伴的尸体。
小红帽坐在奶奶家的门槛上,手里转着那把磨得发亮的镰刀,刀面映出她眼底的冷光,还有天上那轮血红的月亮。
自从上次杀了那只狼,森林里的狼嚎就没断过,疯婆子说,那是狼的同伴在叫阵,要替同类报仇,它们还会带来更多的狼,吞掉所有小孩的影子。
奶奶坐在屋里缝补阿花的布偶,布偶的影子被缝补得歪歪扭扭,像随时都会散架
“小红帽,”
奶奶的声音带着疲惫,还带着点咳嗽
“要不今晚别等了,狼不敢来的,这么晚了,它们也怕月亮。”
小红帽没回头,只是把镰刀往地上顿了顿,火星溅在青石上,瞬间就灭了
“它们会来的。上次那只狼说过,要找同伴报仇。我等它们来,省得它们去村里抓小孩,省得小胖、妞妞也变成木偶。”
她顿了顿,又说,“疯婆子说,月圆之夜,狼的影子最凶,吞了人的影子,就能变成人的样子,再也分不出来。”
话音刚落,树林里就传来“沙沙”的响动,比上次更响,像有一群东西在跑。
三只狼从树后走出来,为首的那只狼皮毛是黑色的,像墨染的一样,眼睛像淬了毒的冰,还泛着绿光,爪子上沾着新鲜的血
——是村里王大叔家的鸡,早上王大叔还来奶奶家问过,说鸡少了一只,鸡窝里只剩下一滩血。
“就是你杀了我的兄弟?”
黑狼的声音比之前那只狼更粗哑,像磨石头的声音,还带着点咆哮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我们抢影子?你知道我们吞了多少影子吗?够我们变好几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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