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了地上的黑土。
莉莉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可她没有停下。
她把割下来的小指头捡起来,看了看
——小指头的大小正好和小木块一样。
她忍着疼,把小指头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城堡里黑漆漆的,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莉莉捂住鼻子,慢慢走进去,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有人在跟着她。
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是谁?谁闯进我的城堡了?”
莉莉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小外套的小矮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矮人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眼睛是黑色的,没有眼白,手里拿着一盏小灯笼,灯笼里的火是绿色的,照得周围的墙壁发绿。
“你、你好,我是来找我的七个哥哥的,他们变成了乌鸦,我听说他们在这里。”
莉莉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小刀握得更紧。
小矮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哦,你是他们的妹妹啊?他们出去觅食了,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在这里等他们,我正好在给他们准备晚餐。”
莉莉点点头,跟着小矮人走进厨房。
厨房里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七个盘子和七个杯子,盘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肉,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杯子里装着红色的液体,像血。
小矮人正在往盘子里添肉,他的指甲很长,是黑色的,沾着肉沫。
“你一路上肯定很累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矮人把一盘黑色的肉推到莉莉面前,绿色的火光照在肉上,肉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人的皮肤。
莉莉赶紧摇摇头
“不用了,谢谢您,我不饿,我等哥哥们回来一起吃。”
她看着桌子上的七个盘子,忽然想起妈妈说过,哥哥们小时候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面包。
她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一点面包,面包已经发霉了,她掰成小块,放进每个盘子里。
又拿起杯子,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一点自己带来的水,水倒进杯子里,和杯子里的红色液体混在一起,变成了粉红色。
最后,她想起妈妈给她的小戒指,把戒指拿出来,放进了最后一个杯子里
——那是最小的弟弟托米的杯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扑棱扑棱”的翅膀声,还有“呱呱”的叫声,叫声比平时听到的乌鸦叫更沙哑,更难听。
小矮人赶紧说:“他们回来了!你快躲到门后面,别让他们看到你,等他们发现戒指,你再出来。”
莉莉赶紧躲到门后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七只乌鸦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在桌子旁边。
它们的羽毛是黑色的,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眼睛是黄色的,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像在看猎物。
领头的乌鸦——彼得,用尖锐的喙啄了啄盘子里的霉面包,黑色的眼珠转了转,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这东西……是谁放的?”
约翰变成的乌鸦扑棱着翅膀,翅膀上的血污蹭在桌布上,留下一道黑痕
“管它是谁放的,能吃就行。”
它低头啄了口面包,却很快吐了出来
“呸!这玩意儿都发霉了,比森林里的烂果子还难吃!”
托马斯的乌鸦凑到杯子边,用喙沾了点粉红色的水,又猛地缩回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水不对劲……有人类的味道。”
本尼和雅各布的乌鸦也跟着躁动起来,翅膀拍打着桌面,盘子里的黑肉滚落在地,露出下面沾着的细小毛发
——那毛发的颜色,和人类的头发一模一样。
托米的乌鸦最小,它怯生生地走到最后一个杯子前,刚把喙伸进去,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它用喙把东西啄出来,放在桌子上,绿色的灯笼光落在上面,照亮了那枚失去光泽的戒指。
托米的乌鸦盯着戒指看了几秒,突然发出尖锐的“呱呱”声,声音里带着惊恐,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这是……妈妈的戒指!是那个小丫头!她来了!她终于来了!”
其他几只乌鸦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下来,黄色的眼珠齐刷刷转向门的方向,瞳孔收缩成细缝。
彼得的乌鸦用喙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声音低沉
“她来了正好……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躲在门后的莉莉浑身发冷,她攥着小刀的手沁出冷汗,刀刃上的铁锈硌得手心发疼。
她原本以为哥哥们会像小时候一样,看到她就露出笑容,可现在,他们的眼神像饥饿的野兽,让她不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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