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根那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溪心上。
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老根肩胛处那支幽蓝的弩箭,仿佛那支弩箭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嘴唇也开始微微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根的衣衫在眨眼之间就被鲜血染红了,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像是一朵盛开在他身上的死亡之花,迅速地蔓延开来。
而他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向她席卷而来,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老根怎么会突然遭受这样的重创?是谁如此残忍地对他下此毒手?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愤恨,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那是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愤怒的宣泄。
“老根叔!”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想冲上去扶住他。
“走!!”老根双目圆睁,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嘶吼,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剧烈颤抖,却依旧死死挡在门口,用眼神死死地命令林溪离开,“证据…要紧…救…栓柱…走!!!”
那眼神,充满了托付一切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溪的泪水瞬间涌出。她知道,老根在用生命为她争取时间!此刻的犹豫,就是对老根牺牲的辜负!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腥的血味,将巨大的悲痛强行压下,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村子后山的方向发足狂奔!手中紧紧攥着那个染血的、装着关键录音的手机和老根用命换来的黑账本!
身后,隐约传来打手们被老根的嘶吼吸引过来的叫骂声和脚步声,以及老根最后那一声充满悲壮的怒骂和搏斗声…
林溪不敢回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能拼命奔跑!怀中的证据滚烫如火,仿佛燃烧着她的灵魂!老根的嘱托,栓柱的安危,青峰村沉甸甸的希望…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山路崎岖陡峭,荆棘丛生。夜色如同浓墨般迅速晕染开来,吞噬着最后一丝天光。林溪凭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和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攀爬。
树枝划破了她的脸颊和手臂,碎石硌得脚底生疼,她浑然不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赶到后山废矿坑!救出栓柱!
不知跑了多久,当她终于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一片如同巨兽狰狞伤疤般的巨大矿坑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早已废弃的金荣老矿坑。矿坑边缘怪石嶙峋,深不见底,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
坑底积满了浑浊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和铁锈味。几盏昏黄的矿灯挂在坑壁上,投射下摇曳不定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
矿坑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火光跳跃。几个模糊的人影在火光中晃动。林溪立刻伏低身体,借着嶙峋怪石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距离拉近。眼前的景象让林溪睚眦欲裂!
只见栓柱被剥光了上衣,双手被反绑在一根粗大的木桩上!他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淤青,鲜血淋漓!
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嘴角破裂,不断有血沫涌出。那个刀疤脸(疤哥)正狞笑着,将一根烧红的烙铁从旁边的火堆里抽出,在栓柱面前晃悠!
“妈的!死瘸子!敢在胡老板的地盘上闹事?活腻歪了!”疤哥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快意,“说!下午谁指使你去矿场闹的?那个市里来的娘们藏在哪?她是不是从祠堂拿了什么东西?!”
“呸!”栓柱用尽力气,一口带血的唾沫狠狠啐在疤哥脸上,“胡金荣…不得好死!你们…这群…畜生!”
“操!”疤哥暴怒,抹了一把脸,眼中凶光毕现,“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你这张破嘴还硬不硬!”他手中的烙铁,带着灼热的高温和死亡的气息,狠狠朝着栓柱的胸口按了下去!
“住手!!!”
林溪再也无法忍受,如同愤怒的雌豹,猛地从藏身的岩石后冲了出来!她的厉喝在寂静的矿坑中如同惊雷炸响!
疤哥和几个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动作瞬间僵住!
“林…林检察官?!”栓柱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林溪,那只完好的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是巨大的惊恐,“快…快跑!别管我!”
疤哥也认出了林溪,短暂的惊愕后,脸上露出了狰狞而贪婪的笑容:“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臭娘们!老子正愁找不到你呢!兄弟们,把她给我拿下!胡老板说了,活捉这娘们,重重有赏!”
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立刻丢下栓柱,挥舞着棍棒和砍刀,怪叫着朝林溪扑了过来!
林溪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手无寸铁,面对几个亡命徒,毫无胜算!但她不能退!身后是重伤的栓柱,怀中是沉甸甸的证据和青峰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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