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撕开晨雾时,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田蕊穿着睡衣冲进男生宿舍,发梢还沾着水汽:三食堂集体中毒!救护车来了六辆!
在舍友和全校男生羡慕的目光中,我被田蕊一把抓起,托着去了学校食堂。
走廊里挤满慌张的学生,消毒水味混着呕吐物的酸臭。我抓着法尺奔向食堂,晨光中望去,白色担架在台阶前排成长龙。有个女生突然抽搐着抓住我裤脚,她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在地面画出诡异符文。
让开!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开人群。我瞥见担架上的学生脖颈浮现青斑,那形状似乎在哪里见过。田蕊蹲在花坛边呕吐,她的阴阳眼看到中毒者背后都飘着红影。
食堂飘来刺鼻的药水味,我冒充志愿者混进处置区。发现昏迷的学生手腕系着红绳,像是某种记号。最里间的病床上,躺着今早剁排骨的厨师长,他裸露的胸口纹着倒悬的八卦图。
五哥!胡猛从消防通道钻出来,校服沾着血渍,冷库的冻肉...全变成了这个!他抖开塑料袋,半截冻硬的牛骨上刻着藏密经文,骨髓里嵌着枚铜钉。
这个经文我见过,但是一时间忘记了在哪里看到的,整发呆时,法尺突然剧烈震动,我拽着他们躲进更衣室。突然看到一个食堂阿姨走过处置区,田蕊的三清铃无风自动,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抓挠声。
正午烈日下,我独自返回冷库。封条在热浪中卷曲,门锁挂着的铜符咒烫得惊人。法尺劈开锁链的刹那,寒气如毒蛇窜出,冻僵了我的睫毛。
冻肉箱位置全变了,在月光下摆出北斗七星阵。中央的冰柜盖着猩红绸布,布料下凸出人形轮廓。我掀开绸布的瞬间,冷库灯光骤灭,法尺的北斗纹路映出冰柜里的景象——红衣女仰面躺着,红色的裙摆正在往下渗血!
阳光透过排风扇在冷库地面织出蛛网,红衣女的指甲刮擦冰面声像猫抓黑板。我攥着法尺后退,后背撞上冻肉箱。箱盖震开的刹那,几十张学生证雪片般飘落,每张照片都有血迹。
我们没看错,你们真的在这里杀人。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法尺燃起青焰。红衣女突然坐起,水袖扫过之处冰霜蔓延。她脖颈的勒痕裂开,钻出七条沾满尸油的麻绳,绳头系着铜铃摆出杀生阵。
冷库深处传来梵唱,冻肉箱自动排列成曼陀罗阵。红衣女走到阵眼位置,并蒂莲纹路渗出黑血,在地面画出梵文符文。
法尺斩断麻绳,铜铃坠地炸出毒烟。红衣女突然尖啸,声波震碎所有冻肉箱。学生证在空中燃烧,通风管突然炸裂,胡猛抓着卦盘跳下来:五哥!查出来了,你猜的没错这是移魂阵!
冷库铁门轰然倒塌,田蕊摇着三清铃冲进来,封住了红衣女的退路。“说,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红衣女的手扫过结霜的货架,冰晶簌簌坠落。她足尖点在冻肉箱上,金线绣鞋渗出黑血,在冰面画出曼陀罗图腾:三阴聚煞之地,饿鬼道最上等的祭坛。声音像是冰锥刮擦玻璃,每个字都带着回响。
冷库顶灯突然炸裂,冰柜里渗出的黑血在墙面蜿蜒成藏文符咒。我认出这是《尸陀林秘要》里记载的夺阳阵,当年刘瞎子在山西荒庙见过残页——用活人阳寿饲喂饿鬼,可修成不死身。
看见那些冰柜的霜花了么?红衣女指尖划过冻肉箱,冰面浮现出昏迷学生的面容,子时取舌尖血,寅时收心头肉...
田蕊的三清铃突然自鸣,铃舌迸出火星:所以食物中毒是假象?
阳寿抽离时的回光返照罢了。红衣女堵住通风管道,梵唱声陡然尖锐。冻肉箱里的学生证无风自动,照片上的血迹凝成生辰八字,在冰面投射出北斗倒悬的星图。
法尺突然烫得握不住,我这才看清冷库地面暗藏的玄机——青砖缝隙里填满骨灰,每隔七寸就有人骨钉。胡猛用卦盘接住滴落的黑血,铜钱瞬间锈蚀:这是...这是..
百年怨气养出的三阴地脉。红衣女突然尖笑,冰柜玻璃接连炸裂。二十七个冻肉箱自动排列成翻转的卍字,每个箱底都刻着六道轮回图,午时阳气最盛时抽魂,滋味最是鲜美。
我挥尺劈向最近的冻肉箱,雷击木焦痕迸出电光。箱中牛骨突然暴起,肋排化作利刃袭来。田蕊摇铃震碎冰锥,屋顶!
冷库穹顶不知何时爬满血红冰晶,凝成张巨大的饿鬼面庞。鬼口位置悬着麻绳,麻绳垂落系在学生手腕——正是那些食物中毒的受害者!
红衣女突然跃上冰晶,绣鞋踏得冰晶咯吱咯吱作响:九劫雷击的法尺,田巫女的三清铃...她扯断腕间红绳,绳结坠入黑血,加上十九个纯阳魂魄,正好炼一炉长生丹!
我咬破指尖在法尺画出血符,尺身北斗七星逐一亮起:你当我是摆设?
摆设?红衣女突然掀开面皮——腐烂的半边脸爬满蛆虫,原来这红衣女看似是活人,却也是用了邪法蒙了人皮,皮肉之下说不定是几百年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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