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胡猛消失在迷雾中后,我跪倒在羊头前。腐肉里钻出蛆虫,正沿着血迹符号爬行。掏出手机微距拍摄,发现每条血痕都由密密麻麻的咒文组成,我虽然看不懂,隐约觉得是东南亚降头术与道家符箓的结合体。
。
羊头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颅腔内塞着的风铎,上面缠着五缕不同颜色的头发,对应五行方位。当我用镊子夹起时,远处海面突然炸起浪花。
迷雾深处亮起一盏幽蓝的灯,隐约可见船影幢幢。数十个黑衣人正在往海里倾倒陶罐,每个陶罐碎裂时都腾起绿火。
我都在码头后,摸出防水袋里的手机,默默向于娜发送了定位。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我盯着漆黑的海面,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溅起冰冷的水珠。远处那艘诡异的船影正在缓缓下沉,黑衣人一个接一个跳入海中,消失不见。
我攥紧手机,咬牙骂了一句。陆地上的事情我还能追,海下的事情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我一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但眼下线索就在眼前,绝不能就此放弃。
我迅速翻找背包,只在包里找到一个护目镜,
“妈的,拼了!”我把驱邪的材料贴身放在胸口,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冰冷的海水。
入水的瞬间,刺骨的海水让我四肢突然发僵,视线也被浑浊的海水模糊。
我摸着浅谈的石头奋力下潜,朝着那艘沉船的方向划去。越往海里走,温度越低,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回去!”
这种感觉像是阴魂出窍时被刘瞎子的呵斥,但是这一次的声音显然不是刘瞎子,声音只短短一瞬,我听不出是男是女。这时我犹豫了,私以为是祖师爷显灵,但是我的性子又比较犟,此刻没有查出任何端倪,不甘心就此放弃。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我强忍着刺骨的寒意,奋力向沉船的方向游去。护目镜勉强让我看清前方——那艘船已经半沉入海底,船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幽暗的海水中泛着淡淡的蓝光。
几个黑衣人正在船尾忙碌,他们将最后一个陶罐推入海底的裂缝中,绿火“噗”地燃起,照亮了海底的泥沙。我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裂缝深处有什么东西好像动了一下——像是一条巨大的、盘踞的蛇影。
我离这群人很远,突然,一个黑衣人猛地转头,直直看向我的方向,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
海浪一波又一波,我心存侥幸,这么远的距离应该很难被发现。但那人抬手一指,其余黑衣人齐刷刷转头,呼吸面罩下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的冷光。
我心头一紧,立刻屏住呼吸,往礁石后躲去。我猛地蹿出水面,疯狂划水向岸边游去。身后,海水剧烈翻涌,黑衣人如同鲨鱼般破浪追来!
“靠!靠!”我手脚并用爬上礁石,湿透的衣服沉重如铅,每跑一步都像在泥沼中挣扎。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喉咙里发出的低吼。
码头旁有一个物流园区,里面堆放着很多破旧的集装箱。我冲进集装箱迷宫,铁皮在撞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黑衣人紧跟其后,天知道他们怎么游的那么快,那根本不是人的速度,甚至比鱼还快。
我背靠锈蚀的集装箱,稳了稳心神,按道理说人不可能在水下有那么快的速度。想到狐仙庙的黄皮子和荒村古楼里的幻象,我生怕自己遇到的是妖精鬼怪,摸出一张五雷符,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符上:“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
咒语念完,我将符咒贴在集装箱的一侧,偷偷爬上集装箱,远远看着下面。最前的黑衣人已经扑到集装箱下,很遗憾黑衣人径直走过,完全没收到符咒影响,那说明眼前的一定是人,我没遇到幻象,而是确实被困在了码头。
我蜷缩在集装箱的夹缝中,浑身湿透,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即将拐到我藏身的角落时——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刺眼的探照灯扫过码头,扩音器里传来威严的喊话:“前面的人,站在原地别动!海警临检!”
黑衣人的脚步戛然而止。我悄悄探头,看到他们迅速分散,有的跳入海中,有的隐入集装箱阴影处。两艘海警快艇靠岸,四名持枪警员跳上码头,开始搜查。
我长舒一口气,正想呼救,却猛地捂住嘴——这些黑衣人面对警察的反应太镇定了,甚至有几个就站在警员身后,而警员却像没看见他们一样!
“不对劲……”我缩回阴影处,心脏狂跳。
海警搜查无果后很快离开。我躲在原地等了半小时,确认黑衣人没有继续搜索,才敢移动。
码头地形复杂,我借着月光摸索出路,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黑衣人暗中封锁——
东侧桥墩下蹲着两个抽烟的黑衣人;西侧货堆后有人影晃动;南面唯一的路口停着一辆没熄火的面包车。
我暗骂一声,掏出手机——依然没信号。看来只能等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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