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素万那普机场降落时,货舱内的温度骤然升高。我和田蕊蜷缩在木箱里,透过缝隙看到那条巨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集装箱和满地蜕下的蛇皮。
舱门开启的瞬间,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用泰语吆喝着卸货,我们的木箱被叉车运到停机坪角落。
箱盖突然被掀开,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睛——
马家乐戴着墨镜站在箱外,手里晃着机场工作证:两位,偷渡愉快吗?
你怎么在这儿?!我差点从箱子里蹦出来。
马家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奉师命护送蟒三太爷来泰国渡劫,顺便......他看了眼田蕊,帮你们找金蚕蛊王。
我故意揶揄道,“你在凌云观还真是闲,怎么哪都有你!”
“你以为这简单?你也知道我师爷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子干危险的活儿,本来这趟差事是刘逸尘师兄的……”马家乐狡黠一笑,“我跟于娜从中运作了一下。”
看样子马家乐不是为刘逸尘吃了耗子药,就是给马蓬远捅了更大的篓子,否则不能这么轻松就顶替了刘逸尘的差事。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自家师兄,我能多几分信任。想到很久没有刘瞎子的消息,我忍不住直接问“师兄,刘瞎子……”
马家乐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给我做了一个隔墙有耳的口型,故意大声遮掩:“周师叔使不得,您可是于师爷的外门弟子,您直接称呼我小马吧。”
田蕊攥着鳞片的手一紧:这鳞片……。
出去再说。马家乐递来两套地勤制服,换上,跟我走。
曼谷的湿热空气像一块湿毛巾糊在脸上。刚走出机场,我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啃噬。
“呃啊——”我猛地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老周!”田蕊慌忙扶住我。
马家乐脸色骤变,一把扯开我的衣领——只见心口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万蛊噬心!”马家乐倒吸一口凉气,“这吴天罡果然歹毒!这玩意儿会慢慢吞噬你的精气,最后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马家乐咬牙:“今天暂且占地方落脚,明天一早马上去找曼谷找当地蛊王。”
我强忍剧痛,从田蕊手中拿过巨蟒老者给的鳞片:“先去......见蛇王阿赞......”
马家乐看到鳞片,瞳孔一缩:“蟒三太爷的信物?你们见过他了?”
田蕊点头:“他说蛇王阿赞知道奶奶的事。”
马家乐表情变得古怪:“问题是......蛊王和蛇王是死对头。如果先去找蛇王,蛊王绝不会再出手救你!”
我们正在路边争执,田蕊突然拽了拽我袖子:“有人盯着我们。”
马路对面,一个戴鸭舌帽的瘦小男人正假装看报纸,眼神却不断往我们这边瞟。更远处,几个纹身壮汉蹲在摩托车旁抽烟,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藏着家伙。
马家乐压低声音:“是当地黑道上的人,专门给南洋邪修当眼线。看来你偷渡的事情败露了。”
田蕊给了马家乐一个白眼,“你当时说凌云观势力庞大,能罩得住老周,现在反倒命都要丢了。”
没时间斗嘴。一辆突突车突然急刹在我们面前,司机用生硬的中文喊:“要车吗?便宜!”
马家乐眼神一闪,猛地推我和田蕊上车:“快走!”
突突车窜出去的瞬间,鸭舌帽男人扔下报纸就追,摩托车队也轰然启动!
司机七拐八绕,很快甩开追兵,停在一家华人开的药店后门。马家乐塞给司机几张钞票,领着我们钻进昏暗的巷道。
“现在怎么办?”泰国人生地不熟,田蕊明显有些紧张,“两边都有人追,老周又......”
我冷汗涔涔地靠在墙上,蛊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视野已经开始模糊。马家乐突然从包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三粒腥臭的黑色药丸:“先吃这个,能暂时压制蛊毒。”
我吞下药丸,剧痛稍缓,但黑色纹路仍在蔓延。马家乐沉声道:“时间紧迫,必须做个选择——是赌蛊王能解万蛊噬心,还是赌蛇王知道田奶奶的事情?”
田蕊咬着嘴唇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先救老周!”
马家乐将药瓶塞回背包,眼神锐利如刀:跟我来,我知道个地方能暂时避风头。
他带着我们钻进巷道深处,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腐臭味混杂着香火气扑面而来。转过三个弯后,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破败的中式祠堂,门楣上歪歪扭扭写着义兴堂三个字。
这是华人帮会的暗桩。马家乐叩响铜环,三长两短,两年前凌云观帮他们镇过煞,欠着人情。
木门吱呀开启,一个满脸刺青的光头壮汉堵在门口。马家乐亮出枚古铜钱,壮汉脸色微变,侧身放我们进去。
祠堂内烟雾缭绕,供桌上摆着关公像,香炉里插着三支手臂粗的龙涎香。七八个纹身青年正在擦拭砍刀,见我们进来齐刷刷抬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